众人到达山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12级的学生围成了一个圈,坐着闲聊,早就离开了学校的人呆在圈内。林瑗娥讲起了讨债的经历,半个月前,她帮父亲去讨债,可对方都不肯还钱。父亲的朋友还算好,有两句软话,表示自己以后一定会还,亲戚不同,这些有血缘关系的人没有半句软话,态度很强硬。瑗娥的一个表姨非常横,骂了瑗娥几句,讨债讨得这么凶干什么,我又不是不想还,我现在没钱。
瑗娥的舅舅态度更差,我就是不还钱怎么了,你这个死丫头一见面就讨债,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舅舅当亲戚看待,成了大明星就不讲良心了是吧!听了林瑗娥的话,叶峻涛与狄清瀚都为林瑗娥感到悲哀,觉得她的亲戚实在是太横了,不还钱也就算了,居然还要骂她。章思锐无奈地说:“这也算横,我觉得她的亲戚还算好,比我的亲戚好多了。”
连细月说:“这都不算横,那怎样才算横。”
章思锐谈起了自己讨债的故事,在今年正月的时候,思锐到姑姑家坐客,顺便讨债,这也不是第一次讨债了。姑姑每次都说以后会还,可她始终都不肯还,思锐上门讨债讨了五回了,今年的元宵节又来讨,这是第六回。好说歹说、苦口婆心地讨了两个小时,姑姑还是不给钱,看来这一回讨债又讨不到了,思锐有点生气了,大声地埋怨了几句。就在这个时候,姑姑的女儿走过来打了思锐一巴掌,怒吼道: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思锐没敢再说半句话,连忙离开了姑姑的家,表姐后来给思锐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中恶狠狠地告诉思锐,如果以后再敢来我家讨债,打烂你的嘴。龙霏兰凄凉地看着章思锐,脑海里浮现了《白毛女》的片段,上中学的时候学校里放过这部黑白影片,黄世仁去逼债,进而霸占喜儿。作为债权人,黄世仁真是目空一切、霸道蛮横,作为负债人,杨白劳真是可怜兮兮、软弱无能。在半个世纪前,欠债的人都要看债主的脸色,然而,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情况完全倒过来了,讨债的人都要看负债者的脸色。
“坦白说,如果多打几巴掌能还债的话,让表姐再打两巴掌也无所谓。”
林瑗娥说:“你那个表姐真是太过分了,我的亲戚虽然也赖账,可他们还是没有打过我。”穆伊蕾笑道:“这年头就这样,亲戚的债不好讨。”
连细月说:“有些亲戚的债不好讨,有些亲戚的债不能欠,也欠不起,看看我,就因为我父亲欠了一大笔债,那些亲戚轮流来我家捣乱。我上高中的时候还遭遇了掐尖,我本来上的是一流高中,某个三流高中的校长看中了我,把我强行转到了那个垃圾学校。”
叶杰克问道:“掐尖是什么意思呀?”叶峻涛耐心地说:“掐尖,是应该教育的一种极端体现,为了应付中考与高考,学校与学校之间会出现一些恶性竞争。到了要考试的那几天,学校的高层会用尽一切方法拉尖子生过来,这样的话,自己学校的升学率就会提升。”
“哦,这就叫掐尖。”
连细月接着说:“那个垃圾学校的校长是我的表叔,因为我爸爸欠他一笔钱,所以我们一家人都要看他的脸色。他说,只要让我在他的学校毕业,欠他的债就可以不还,因此我爸爸把我转到了表叔的学校,我的高考分数特别高,可以进清华。”
“哇!”叶峻涛说:“你考上了清华呀,那你为什么不去上呢?”
纪登皓说:“她想跟她的情人在一起,所以放弃了清华。”尹宵生哀叹道:“我也遭遇过掐尖,就在高考的前两个小时,就在我准备进考场的时候,某个贵族学校的校长把我强行转了过去。我家里穷,拿不出昂贵的学费,根本上不了贵族学校,可我的学习成绩特别好,所以贵族学校的校长看上了我。”
狄清瀚惊讶地说:“你都已经要进考场了,居然还能转学。”
“这种事很常见,贵族学校财大气粗,能给学生提供优厚的条件,可惜,我让校长失望了,我的高考分数不算太高。”
赖辉认真地说:“很多时候,一点小小的差距可以决定人的命运,你们看过《水浒传》没有,燕青排在第三十六位,朱武排在第三十七位。虽然只是一步之差,可两人遭受的待遇却完全不同,燕青在天罡正将的行列,朱武在地煞偏将的行列。”
赖辉说:“没错,老三的高考分数只比细月少两分,可就是这小小的两分决定了他的命运,上不了清华这所名校,于是他决定追随老大,来到了蓝梦翔。细月想跟他呆在同一个校园,所以她也到蓝梦翔来了。”
叶峻涛微笑着问:“杰克,美国那边的学校不掐尖吗?”叶杰克答道:“不知道有没有这种事,反正我没见过。”
穆伊蕾问道:“那美国有没有签作业的惯例呀?我们中国人的作业做完后,大多都要让父母签字。”
“没有,我们那边不需要父母签字,老师从来不会提这种要求。”
邓艺谖说:“在我们这边,上小学和初中的时候,做完了作业必须给父母签字,有的学校是三天一签,有的学校是七天一签。”尹宵生有点烦躁地说:“我上的那个希望小学是一天一签,父母每天都要签字,六年签出头。”
蓝旭桐感慨地说:“表面上看,这是对学生负责,其实这是一种奴隶制度,把小孩当奴隶看待,中国的学生都有五六年签龄。应试教育真的很害人,虽然现在的教师大多都提倡素质教育,但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其实他们还是在发扬应试精神,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应付考试,根本不注重学生的心理健康与身体。”
纪登皓说:“是呀!那些思想比较保守的老师都这样,要把应试精神贯彻到底。这两年掐尖掐得没有那么疯狂了,因为前几年政府开始管理这种事了,掐尖会罚款,最多一百万。”
燕清雨伤心地说:“蒲松龄活在十七世纪,他在那个时代就能认清应试教育的危害,在自己的文学作品当中批评教育制度。为什么,为什么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应试思想还存在呢?”
章思锐突然站起来了,冲连细月笑道:“我想起了一件事,中午的时候校长说过,明天早上要召开重要会议,我现在必须回寝室睡觉,不能再陪你闲聊了,再见。”
看着离去的章思锐,叶峻涛说:“如果她没有来蓝梦翔,我和她还会认识吗?”穆伊蕾轻松地说:“当然会认识了,就算你们不在同一个学校,不在同一个舞团,你们早晚也会认识,因为你们都是郑州的街舞爱好者。再说,你们有一个共同好友,冷艳妖娆的蒋如琦,通过她的关系,你跟章思锐想不认识都难。”
林瑗娥说:“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人与人之间相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通过五六个人,谁都可以认识谁,这就叫做六人定律。先说我跟大家,我在08年的时候来了蓝梦翔,认识了你们这些学姐学长,其实就算我不来我也能认识你们,我经常参加舞者的派对,有机会见到你们。再说叶峻涛与狄清瀚,你们两个都是舞技超群的狠角色,就算你们没有来蓝梦翔,通过一些舞友的关系你们早晚也会认识。”
连细月说:“即使我没有来蓝梦翔,我跟章思锐也会成为朋友,因为我们都认识谈旖旎,经常找她弄头发。”卫煜讽刺地说:“假如07年我没有来蓝梦翔,我跟蓝梦翔的那些坏男孩也会成为朋友,只不过友谊的形式不同,大家不再是舞友,而是毒友。”
赖辉笑着说:“的确如此,大家都对毒品有兴趣。”
纪登皓看了一眼半山腰的情况,一个女青年在往下走,一个男青年在往上跑,往下走的那个人是章思锐,往上跑的那位究竟是谁了,这个人看上去有点眼熟。蓝旭桐说:“瑗娥,你那个堂哥真是笨,既然想干大事,想成就大业,那就得攀上权贵,在婚姻方面聪明一点。不说别人,就说龙霏兰,兰兰,你父亲当年娶了你母亲,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
“种田的农民,提灰桶的小工。”
“后来他娶了你那个继母,认识了哪些人?”
“做生意的大老板,政府的官员,还有各行各业的精英。”
“这不就得了,看看龙霏兰的爸爸,娶了大老板的女儿,自己也当上了老板,成为了有钱人,进入了上流社会。再看看林瑗娥的堂哥,娶了一个平凡的女人,没有认识半个贵人,工作当然不顺利了。”
龙霏兰用悲哀的语气说:“是的,二十四年前,我爸爸为了早点脱离底层社会,果断地抛弃了我和母亲,娶了一位豪门千金,成为了大富豪的女婿。过了几年,丈人死了,他当了公司的董事长,成为了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参加一些商业活动的时候,市长、县长都要看他的脸色。瑗娥,跟我爸爸相比,你那个堂兄真的很傻。”
纪登皓委婉地说:“在你快要上初中的时候,你爸爸把你接回了家,你那个继母对你怎么样?”
“对我挺好的,一般情况下,在很多影视作品当中,继母都被塑造成一个恶毒的角色,事实上,有很多继母也挺善良的。我那个继母就很好,在物质方面非常大方,尽量满足我的要求,她也懂得揣摩我的心理,知道我想要什么,知道我喜欢什么。”
燕清雨用复杂的语气说:“小时候,大家都听过童话故事,在《白雪公主》的故事当中,大反派就是她的继母,其实这也是后人杜撰的。在格林兄弟的第一版手稿中,那个折磨她、迫害她的皇后是她的亲生母亲,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世人所看到的《白雪公主》,大反派都变成了继母。”
林瑗娥惊讶地说:“啊!最初的故事当中,想要害死公主的皇后,是她的亲生母亲。”
“我没有必要骗你,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上网去查,为了体现继母的恶毒,现在的相关作品都把皇后定型了。电影也好,漫画也罢,虐待公主、陷害公主的都是她的继母。”
听了燕清雨的话,邓艺谖说:“我忽然想起来了,蒋如琦现在的母亲也是她的继母,这位继母看上去挺善良的,对如琦特别好。童话当中的继母永远是坏人,现实当中不同,有好也有坏。”
纪登皓说:“旭桐,你那个年轻的继母好像也不坏,你为什么不能对她好一点呢?”
蓝旭桐没有回答好友的提问,只是给他使了一个忧郁的眼神。连细月看着尹宵生说:“你们那里的村民也太大胆了,竟敢当着警察的面抢水果,不怕警察真的开枪吗?”
“怕什么,他们抢水果的时候,比黑社会还要凶,有时候还抢得动起手来,在公路上打群架。”
龙霏兰冷笑道:“这种事只要有人带了头,村民们会一个接一个乱来,丝毫不觉得羞愧,这就叫做破窗理论。”
叶峻涛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母亲,说:“对,破窗理论,什么坏事一个人在做,一群人会跟着做。我母亲当年因为贪污进了监狱,当上头调查那些同事的时候,我舅舅为了自保,把责任推到我母亲身上,他挪用了一大笔公款,说是我母亲指使他干的。看见我舅舅推卸责任,一大群人也来推,不过他们跟我舅舅不同,那些外人的态度很委婉,言辞暧昧。我舅舅推得很直接,很强硬,按他自己的话来说,我就是被我姐姐带坏的,是她逼我拿公款的。”
林瑗娥不满地说:“你舅舅真是太过分了,你母亲都到这种地步了,他不帮她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害她。”连细月说:“瑗娥你把问题想简单了,我问你,一个人倒霉,两个人倒霉,到底几个倒霉更好呢?”
“当然是一个更好。”
“这就对了,一个人倒霉,比两个人倒霉好,反正她母亲已经在坐牢了,多一件事少一件事无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
叶峻涛苦笑着说:“连细月说得对,就是这么回事。站在我母亲那些同事的角度来讲,既然她现在名声坏透了,身上多一盆脏水是脏,少一盆脏水也是脏,泼就泼呗!”
蓝旭桐问道:“你舅舅对你母亲不好,那他对你怎么样?”
“对我还算好,经常给我买这买那,每年春节都会给我一大笔压岁钱。”
“如此看来,你舅舅这个人还算有良心,对姐姐不好,对她的儿子还算好。我那两个舅舅完全不同,我母亲活着的时候,他们都把我母亲当提款机使用,在我面前态度也很差。”
辛皓泽想了想聂勋涵的一些事情,说:“聂勋涵这个绿茶婊,她被赶出公司的时候,七八个外围女都在老板面前装无辜,说自己不是心甘情愿出来接客的,是聂勋涵把她们骗到酒店逼她们做的。她们全把责任推到聂勋涵身上,其实她们做外围做了很久,早就是公开的秘密。”
“不会吧!”林瑗娥有点恐惧地问:“你工作的地方是个非常正规的娱乐公司,这个公司里真的有那么多外围女?”
“骗你干什么,我们公司非常少,只有七八个而已。很多**线的模特都出来干这个,她们就在博客上公开叫价,做一次多少钱,什么时候能做。”
龙霏兰接着说:“**线的嫩模很多都愿意干,一些三四线的小明星也当过外围女,她们比较贵。我原来工作的地方,那个公司出了很多外围女,时间一长,公司的高层也懒得管了,劝她们低调一点。如果事情传开了,老板还是会开除她们,想留下来也行,必须把赚来的钱交一半给公司。”
叶峻涛瞪着龙霏兰说:“你开玩笑吧!公司会收这种钱。”
“我说得都是真的,我原来的东家还比较好,只是偶尔收点钱而已,有些模特公司就是干这个的,属于外围中介,专门给不良艺人介绍客户。”
蓝旭桐说:“我只知道现在有二奶中介,在我念的那个名校当中,经常看到一些好吃懒做的女生跟中介联系,希望他们把优质客户介绍给自己,当有钱人的二奶。没想到……除了二奶中介以外,还有外围中介,居然有公司专门干这个。”
狄清瀚冷冷地说:“世风日下,道德败坏,在这个现实的社会当中,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可以变得无可非议、合乎情理。对了,旭桐,陆霓宸那丫头去哪儿呢?你知道吗?”
“不知道呀!我也在找她,她这个人完全失踪了,性格完全变了,变得非常怨恨父母了。怨母亲的冷漠,她母亲很少管她,恨父亲的武断,她父亲让她冒充别人去上学,结果惹上了官司,名声也搞坏了。”
听了蓝旭桐的话,燕清雨用无奈的语气说:“我记得去年的时候她说过,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她这辈子永远都不会怨恨亲人,想不到这么快就变卦了。”穆伊蕾说:“没办法,换成是我,我也会恨自己的父亲,她的感受我能理解。”
邓艺谖有点痛苦地说:“她爸爸真是傻,竟然叫自己的女儿以别人的身份去念名校,这不是明摆着把陆霓宸往火坑里推吗?”尹宵生说:“在我们那个村子,很多人考上了名校都没有去念,因为家里穷,拿不出学费,最后把自己的资料与分数给了别人,让别人冒充自己去上学。当然了,冒充者也会给一笔钱,算是补偿费。”
辛皓泽非常严肃地说:“我呆在北京的时候,发现那边的情侣都住在一起,这个月要在武汉拍戏,所以我回家了,武汉似乎也一样,没结婚的男女都住在一间屋内。相反,有很多夫妻都分居了,各住各的,北京那边是这样,武汉这边也是如此。”
龙霏兰想了想自己看到的一些事情,说:“上海也是这种情况,本地人也好,外地人也罢,没有领证的男女全住在一起,领了结婚证的男女有很多都分开了。我跟一个跳国标舞的舞团很熟,那个舞团有二十八个人,十四对舞者都是合租关系,我以为他们当中有一半是夫妻。交流了一下才知道,这十四对男女全是情侣,没有一对结婚。这个舞团的教练是一个人独居的,我经常看到一位女教师来找他,见面后讲几句话就走,我一直以为那个女教师是教练的亲戚,沟通了几句才知道,她是教练的妻子。”
连细月阴阳怪气地说:“二十一世纪,就是一个未婚同居的时代,看看邓艺谖与蒋如琦,订婚之前已经同居了一年,时间够长的。”邓艺谖说:“这也算长,我表哥跟表嫂同居了十年才结婚,他们从十九岁同居到二十九岁,这才算长。奇怪的是,结婚不到一年就分开了,直到现在,他们仍然是分居状态,见了面也只是简单地说几句话。”
穆伊蕾问道:“细月,你跟老六也分居了是吧?”
“嗯,一见面就吵,所以现在分开住,住在一起烦恼更多。”
正在说高心成,穆伊蕾无意中发现,他这个人真的来了,邓艺谖冲高心成招了一下手,示意他过来。纪登皓小声道:“我说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了,原来是他呀!”
高心成走过来笑着说:“听说你们今天要回学校搞聚会,所以我也来了,在学校看不到一个07级的人,我以为你们都回去了。12级的某个学生告诉我,说你们都到山顶上去了,于是我也跑到这儿来了,我感觉末日真的要来了,想跟你们一起度过最后的时光。”
邓艺谖紧张地说:“你认为预言是真的吗?天啦,我还想多活几年了,我跟如琦还没有结婚,只可惜,老三现在呆在牢里,这儿少了一只舞狼。”
12级的学弟学妹忽然跳起舞来,叶峻涛决定跟他们一起跳,狄清瀚从自己的背包当中拿出了一个录音机,放起了音乐。龙霏兰忽然感到浑身发热,因为她听到了自己最喜欢的那首歌,Nate Dogg的《Your woman has just been sighted》,当龙霏兰站起来准备跳舞的时候,连细月也站起来了。高心成用凄凉的眼神看着连细月,只见她认真地说:“兰兰,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想跟我一起跳舞,用这首歌当背景音乐,现在音乐已经响起了,我们一起跳吧!”
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开始舞动了,龙霏兰与连细月都很投入,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跟朋友跳舞。林瑗娥调侃道:“高心成,这首歌的意思跟你现在的情况差不多,你的女人刚刚被发现。”
燕清雨从包里拿出了十几个面具,说:“我前天参加了一个恐怖片派对,主办方把这些恐怖面具送给了我,来来来,我们一人戴一个,装成妖魔鬼怪来跳舞。”
伴随着《Your woman has just been sighted》的优美旋律,青年们热情地跳起了华丽的舞步,这个山头,有可能是他们最后的舞台。林瑗娥上山之前买了一大包蜡烛,她把所有的蜡烛都点燃了,在黯淡的烛光之下,大家的舞姿都显得顿挫感很强,音乐在山顶上响起,回音充斥了整个山谷。呆在山下的人也听到了,章思锐正准备睡觉,无意中听见动感十足的舞曲,于是把头伸出窗外想一探究竟。
看见山顶上有烛光,章思锐感到很好奇,他们在那里搞烛光晚餐吗?章思锐用望远镜仔细地看了看,只见山顶上有无数个身影在跳舞,他们全都戴着奇形怪状的面具,一副“群魔乱舞”的可怕景象。这群疯男狂女究竟在干什么,展现舞技迎接世界末日吗?由于玛雅预言的缘故,很多人都在今天做出了一些奇怪的举动。有的回家跟亲人呆在一起,有的把自己的积蓄一次性花光了,还有一些人疯狂地购买食物与蜡烛,自己了,自己最放不下的是什么。是蓝庵这个导师,还是好友连细月,抑或,把自己养大的父母。
黑彩霞、白伊婷、霍珍颜,她们三个这段时间遇到了相同的琐事。在她们各自所在的公司,都有商业间谍为她们提供情报。间谍给了情报之后,提的条件都一样,希望她们给点报酬,支付一笔酬金。三个女子表现得完全不同,黑彩霞的做法很简单,对方要多少就给多少。白伊婷一分都不给,不给钱的原因也简单,我没钱,我真的没有钱。至于霍珍颜,参考了一下黑彩霞与白伊婷的情况,最后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间谍要钱的时候,她只给了一半,结果是,人家天天来找她的麻烦,天天来要钱。
在电话里听说了三位女青年的事情,龙霏兰说:“黑彩霞与白伊婷做得很对,先说黑彩霞,人家找她要钱,她给,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再说白伊婷,间谍来要钱,她一个子儿都不出,反正没钱。给的结果是,这件事过去了,什么麻烦都没有。不给的结果是,这件事也过去了,一点麻烦都没有。至于霍珍颜,她表现得很笨拙,你说给吧,她也给了,你说给了吧,她又没有给齐,只给了一半。这样反而不好,麻烦来了,人家天天来找她要钱。所以说,做事,要么就做,要么就不做,不能用折中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