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心情还不错、这一天天的.都是傅旷那个王八犊子.余雁归怨气冲天.边走边想着.
[上午.语文课]
本来是正在讲着词语、一片祥和.什么也没有发生.直到讲到了“鹤立鸡群”这个万恶的词、老师便先讲了意思.而后又不知死活地问了一句:“在我们班谁的才华鹤立鸡群?”
余雁归听了这话自然先是非常自信.因为他的诗词与《余更行集》下尽皆知.诗念了两三次.作文也念了六七回.有点实力在身上的.他正等着众人的赞誉可是几个傅旷的朋友却率先喊起了傅旷。别人本想喊余雁归.可是迫于傅旷的淫威.又不得不改口.
余雁归先是一怔.然后是傅旷得意的笑.铺天盖地的“傅旷”。他的心拔凉拔凉、而且冰凉延伸到手脚.那些人转过头来看余雁归.眼神中三分讥笑.三分薄凉.还有四分漫不经心.
张伯伦不认为是傅旷、但他没有公开这么说,而是以一个字也不说来抗议。余秋阳初来乍到、不知这一池浑水的深浅、自然没有说话.看到这两个人没有什么反应,他也就宽心了.
余雁归彻底怔了、他想上去给傅旷一个逼斗.想用诗集砸在那些有眼无珠的人身上.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这么怔着.好像要掉泪.不是他莺莺燕燕和黛玉一样.而是一个诗人的名气或是说认可程度甚至没有一个屁诗不做的人高?难道就因为余雁归考得没有傅旷好?官做的没有傅旷大?才能是才、能、要是问才能、毕竟占了一个能字.可是才华、那可就和成绩没有关系了.那是余雁归黯淡无光的日子里唯一的希望了.可是现在呢?现在被傅旷消灭了、而他又能说什么呢?他没权没势没人脉.只能看着自己那在傅旷光环照耀下的大地上不复存在的才华.
如果说上面发生的事打打坐念念经就好.那第二件事、已经到了“士可杀不可辱”的地步了。
又是一个没事可干的下午.抽了风的班主任毫无征备地表示要进行掰手腕比赛,每个组抽一男一女.余雁归抬头瞅了眼前面那四个人(8人一组),男生没有一个好使的.有厉害的要么扭了要么打着针吃着药.一动都不能动.只能余雁归上、他有点儿慌、虽说他之前在小学都是黑帮一类的人.但最后一次和人干架是他一拳给一个跆拳道红带鼻子打冒血了.毕竟是好几年前、现在的余雁归变得和谐了、也不怎么煅练.谁知会怎样呢?
前面几个组陆续把人出了、余雁归不情不愿地上去抽签.其它都是比余雁归肉眼可见强几倍的人.其实这样反倒挺好.被一个与自己实力相差很大的人打败可比放个实力与自己相差不大的人打败更好说得过去.抱着这种希望,余雁归伸手拿了一个签.
几乎要惊得叫出来.余雁归和傅旷抽到了共同的号“2号”这意味着两人须得来一场较量了.他皱了下眉头.傅旷并不比他高或是重.这说明他是有赢的希望的.但不知怎的、他手里冒了汗.
共同抽中一号的是两个差不多高壮的人.实力不相上下.对抗十分激烈很有观赏性.不过余雁归没心思看.他须得借一时奋起之力.直直地以闪电战的战术放倒傅旷的左手.
一号的两个倒霉蛋比完了.该余雁归和傅旷了.两人坐上讲台上的桌椅、一番调试.正式开始.
余雁归的闪电战术似乎没有问题.但傅旷也很能坚持.“轰”地一下.桌子由于两人(主要是余雁归)用劲过大倒下了讲台.两人朝对方笑笑、就当只是一个无所谓的小插曲.
比赛接着进行.两人正在僵持着.突然余雁归的脚滑在了讲台的下面本来没有什么不妥、可是台下愚昧的人认为突然把脚放在下面是等同于余雁归抽手给傅旷一个逼斗一样的犯规行为.于是观众开始起哄.可是余雁归没管那么多.正趁着傅旷分神的劲一把将他掰过.通过下面巨大的起哄声判断.观众们认可余雁归胜利的态度正像1645年努尔哈赤对鲁王朱以海和唐王朱聿健建立的南明小政权,都持极大的反对意见.“再来!”余雁归收了脚.他发现傅旷早有几分力不从心,于是再掰、再放脚这么来来回回几次.班主任眼看她的爱徒即将落下风就赶紧叫停了比赛叫两人歇歇再来.男生掰完女生掰.之后就刷掉了一半的人、傅旷和余雁归除外、两人特例给了个平手、
十五分钟后.两人再次坐上了原来的位置.还是用左手、还是闪击这次.两人都憋了一口气、现在是时候见分晓了.可是分晓没见成,桌子又双叒叕倒了,直接被推了下去.“换右手。”余雁归说.
这似乎并不是什么高明的决择.余雁归的右手在七上的车祸断过一回.长久没怎么练、他深知纳粹德国的失败很大原因在于东西线同时作战、而左右手同用也会耗掉部分力气、但他此时就像斯大林格勒之后的希特勒.深知败局、决一死战.
刚上了手、余雁归就发现了不对、傅旷勾着腕.这直接使整场余雁归的姿势十分别扭.自然必败.
毫无悬念地输了.两人走下台来.余雁归回去后一直在抱怨傅旷如何老六、和张伯伦讲下回怎么办.这时、一个成绩差、生了满脸雀斑的人说:“输了就是输了、还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呢?”
余雁归一怔、头部和躯干部光速商量了一下.决定让这个人吃点苦头、给他个肘击也行。它们调动了余雁归全身的血、使血液往他头上种。
余雁归半起身、左手亮出虎口.向那人的脖颈掐去.
许多人的功夫是学了别人的、而余雁归的功夫多半是自己结合经验改良得来的.比如传统的掐人手指发力、白白耗了手指的力.在他看来.虎口用来固定.手指.甲使被攻击者吃痛.这就足够了.
他用这独特的掐人术单手将那个口出狂言的家伙摁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准备干他、可惜几人做应速度快得前面的人什么都没看到、就将余雁归拉开了.
他坐回去、颓然感到无力.别人都是一对一掰.而他掰的是傅旷吗?他守护的是所有倾向傅旷的人.他们必须让余雁归明白、一只能写出120份数学试卷的手是比能写诗词歌赋的手不知强多少倍。
有胜必有负.他傅旷是不可能输的.而余雁归、不过是个成功的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