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短暂的沉默思考后,严梦疑惑的开口,“波伏娃不是被誉为女权先锋吗?而且在刚改革开放的时候她这套思想是用的最多的,学校里也有专门研究这本书的小组。”
“我没有说她这本书写的不好,而是跟不上时代了,如果波伏娃出生在现代社会,她也许会有不同的观点。”
我不紧不慢的接了三杯热水,摆在她们面前。
“我认同波伏娃‘女性不是天生的,而是被构建的性别’的观点,”
“在上世纪中叶,女性参与社会工作不普遍,她才判断大部分女性选择了‘容易且危险的捷径’,被男人养,并因此鼓励女性走向社会。这个判断在当时是正确的,但是现在,她的大部分观点已经过时了。”
“目前无论是在华夏,在前社会主义国家,还是在西方主要发达国家,女性参与工作的比例都过半了,华夏女性工作率更是全球最高之一,超过很多国家的男性工作率。但是,虽然各国女性积极参与了社会劳动,却并没有获得与其付出等价的权益。”
“而没有获得等价权益,包括权力和权利的女性,很有可能因为付出和获得不等价,最后被迫再度回归家庭……因为要求女性既要承担社会劳动,又要承担家庭劳动,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最要命的是,她们的牺牲在社会上和家庭中都得不到足够认可……所以会有不少女性打退堂鼓,可能是因为无法突破职业天花板后的‘破罐子破摔’,也可能是因为她们被丈夫、婆家逼着照顾家庭,号召女性积极参与社会,却不提供能让她们突破目前困境的办法,岂不是一个恶性循环?”
“如果不能找到女性通往权力之路,不能让女性实际掌握与人口比例相符的权力,不能开拓一条宽阔通畅的上升之梯,则一切参与社会劳动的女性,都会被越来越低的‘性别天花板’压垮!”
“号召女性走出家庭,并谩骂女性不够努力、想走捷径的“波伏娃女权主义者”,鼓动女性走出家庭,然后娜拉真的离开了家庭。
但是出走的娜拉,却只能混在社会中下层,她永远没有办法走到上层。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比如就业数字差了点,上层人士就会把娜拉们再度赶进家庭。请问没有得到权力的娜拉们,该如何反抗上层的旨意?该如何保住自己的工作?”
“二胎政策一出台,加上就业形势不好,连女大学生、女研究生、女博士都很难找到工作了……成绩再好,也比不过一根diǎo……”
“只催着女性要付出,却不谈怎么获得权力,怎么保护自己的利益。这样的主义,在当年有进步意义,现在则落后了。”
“没有权力,就没有权利,也没有一切!”
“华夏女性都喜欢把自己往小去打扮,都生怕被别人说老了,连小说里都喜欢把所谓的大女主描写的非常年轻,十几岁就在政坛叱咤风云呼风唤雨,然后呢就没有然后了,然而现实是就连在男权社会的男性也要在35岁过后才会在政坛上有能说道的资历,这其实也说明华夏女性地位低下,仅仅把自己定义为‘年轻的、处于最佳生育期’的女孩子!时间居然不能给女性带来任何财富。而对于男性来说,时间意味着经验、经历、成熟和地位。”
“如果我当了官,而你是我的下级,我就可以为你提供庇护;如果你是我的上级,我也可以为你提供坚固的基础。所以呢,越多女性当官,女性的仕途之路就越好走。我觉得那些不喜欢有女上司的女性,权力观太不成熟!你没有一个女上司,就意味着你成为别人的女上司,比男性要难上很多很多。”
姜心月听得津津有味,而我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就是滔滔不绝,这一讲竟然到了晚上八点。
“所以我们的公司以后多尽量提拔女性,”严梦表情略带严肃,严梦的号召力我真是佩服的不行不行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集齐一套班子,且人数还在扩大,当然她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加入了冯晨夏的大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