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励望着他一动不动。水汽氤氲中,身形变得模糊。他轻佻开口:“靠近就说不出了。”下唇咬的殷红,手指解开几颗扣子,白嫩胸口一览无余。
皮带猛的被拽了一把,他猝不及防的向前趔趄,直到撞进坚实胸膛。下巴被掐出指痕,“嘶~”疼都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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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火是他,耍赖也是他。
“停!抱我走。”
阳茗气的掴他“你就作吧!”
辛励不管不顾的向下滑,眼看就要摔到地上。被一双有力臂膀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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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自受!”
辛励从柜子里拿出几件衬衫和裤子,一步一缓的挪动,别扭又滑稽。阳茗上前帮他:“疼就躺下休息,我自己收拾。”
“不要,我亲自收拾,等你回来再检查有没有狐狸精的长头发。”他一把抢过衬衫,倔强的放进行李箱。头垂的很低,稍长的发挡住了大半张脸。
“哭了?”下巴被抬起,他依旧咬着下唇。和浴室的诱惑挑逗不同,通红的鼻尖配上微微肿胀的唇瓣,反倒多了些楚楚可怜。
辛励吸了吸鼻子,紧紧贴上面前的坚实身躯。眼泪开了闸似的洇湿睡衣前襟。鼻音很重,说出的话带上十足的委屈:“刚苦尽甘来了两天,你就要走了。”
阳茗轻抚着纤薄后背,哄着:“可以打视频电话呀,等你不忙了就去找我。”
“什么呀,你到底去几天?”辛励听出了几丝不对劲。
“一年吧。”本来计划了一年半的时间去开展海外项目,阳茗看他的状态,硬是不敢实话实说了。
“这么久!”辛励推开阳茗,坐在床上哭的更凶了。“我一个人睡不着觉!半夜有鬼吓我!隔壁那狗总冲我叫!那些杂志该写你把小情人儿甩了,另寻真爱了……反正我一个人不行的!”他一口气说了好多话,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为什么哭了。
只觉得那六年中,每一天折磨着他的孤独去而复返。深秋落叶一般,被大树舍弃,飘飘零零,随风起又随风落,无根又无力。
阳茗依旧轻抚着他的背,下巴放在他肩上,低声说着:“等我回来,带我去见你爸。”
辛励愣住了,双眼呆滞还倾着泪。阳茗拂去他脸上的晶莹水珠,沉着说道:“你爸同意我们就去国外领证。”
辛励哭的双眼发肿,红着眼眶,嘴巴微张说不出话,看起来更呆了。
和阳茗依偎的一年,美好胜过从前六年。孤独、寂寥一朝被治愈,便不愿再提起。他害怕分离、害怕未知。他们之间差距太大,他不知道这一走,回来能否物事依旧。
阳茗自是了解他,短短两句,给足了他保障。捧起辛励哭红的小脸,啄他脸上的泪迹斑斑。唇瓣温热,似正午暖阳,融化了冰冷恐惧。
辛励沉沦在这份危险的温柔里,他甚至在想:即便是深秋落叶,我也是被阳茗夹在字典里悉心保存的那一枚。
倏地,辛励笑了。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阳茗情不自禁吻在梨涡上。耳畔响起的声音,娇气又委屈:“你这么说的话,那我还是可以挺一挺的。”
两人又依偎了好久,才相拥躺下。辛励不舍的很明显,八爪鱼似的扒在阳茗身上,低低的说着话。又顾忌阳茗转天早起,说两句就停住,抬头看看他有没有困意。
在他反复第五次的时候,头被牢牢摁在颈窝里。阳茗柔声哄着:“好了,我不困,这一整夜都陪你。”
长夜漫漫,两人具体说了什么阳茗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陪着他,说尽了所有的胡话。
在东边破晓,天边泛起一层金光的时刻。阳茗没有等到胡说八道的回应,胸口湿哒哒的,不用看也知道是哪只小猪的口水。他轻手轻脚的给辛励摆好姿势,自己起身去浴室清理。出来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要出发了。
走到床边轻吻了辛励额头,往手心塞了一张便利贴,就离开了。
司机早早等在门口,接过行李箱,递给阳茗一杯咖啡就发动了车子。阳茗直到车门关上,才给手机调出声音,生怕调早了,吵醒被窝的小猪,又要哭上一顿。
日上三竿,床上的人悠悠转醒,摸了摸身边空无一人,他一下子弹了起来。“我竟然睡着了!”着急忙慌的找手机要打电话,忽然发觉手心攥着张纸。
‘12点半落地,给你打电话。’
眯着双眼看了眼挂钟,还有一刻钟。他晃进浴室洗漱,电话打通的时候,辛励正坐在楼下吃饭。电话接通前一秒,他还有千百万句话要质问:为什么不叫醒我,为什么不告别吻……电话接通后,却只有一句“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听了一整年的低沉嗓音,这一次却隔了一万两千公里。
辛励眼角发烫,他还是不适应突然的分离。手攥的太用力,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手机这么硬。再哭就太婆妈了,他留下一句“晚上聊”匆匆挂断了电话。
阳茗看着突然挂断的电话,眼眸沉了沉。看来他的小白花要再一次学习分离了。他径直走进商务车,闭目养神。
辛励心里不痛快,可业务能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回到工作室,瞬间切换工作模式,今天晚上就要正式开始第一次试听课了。黄纯已经来了,他们按照学生数量,分别布置教室。打扫卫生,前台还放了水果和蛋糕供小孩子们品尝。
刚过五点,就听见一楼传来“小叔叔!”奶甜奶甜的,小沐汐穿着长款棉袄,圆滚滚的,像个红色小粽子。
辛励下楼抱她,依然是抱不动。扶着腰叫了声“妈,二舅妈。”让两人长辈坐在了休息区,领着小沐汐上楼了。他又陆续接待了许多家长,跑上跑下,本就酸痛的腰肢雪上加霜,最后一次他是扶着腰下来的。
辛妈妈看他这副弱柳扶风的惨样,狠狠白了他一眼,走进了低声说:“早叫你们节制点,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
辛励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以后都不会了。”说完觉得鼻子又酸起来,转身走了。
辛妈妈听出不对劲,追过去问:“什么意思?你让人甩了?”
“呵~”辛励哭笑不得,“妈!您儿子像是被甩的么!”解释道:“阳茗出差了,一年半载回不来了。”
“哦。”辛妈妈若有所思。她推了儿子一把,“你上楼吧,我替你招呼家长。”
今天是启蒙班的绘画课和书法课,都是小班教学,只占用了二楼的两个教室。待开课以后,家长们陆续离开了,辛妈妈和二舅妈还偷偷上楼躲进空教室里偷听辛励上课。
辛励的教师资格证是一科一科努力学出来的,自然是有实力的。此时在课堂上也是教的有板有眼,加上天生的亲和力,与小朋友互动的也幽默风趣。
辛妈妈听着教室里传来小孩子欢乐的笑声,紧张的顺了顺胸口。
二舅妈打趣道:“你儿子讲课,你紧张个什么劲。”
“是啊,比我自己讲课都紧张。”辛妈妈扒着门缝,拿出手机偷摸录了一段。
“还录什么呀,这都有监控。”二舅妈不理解。
“你懂什么呀,自然有用的。”辛妈妈录完点了发送键,拉着二舅妈下楼了。
晚上七点,书法课和绘画课准时下课。家长和孩子们聚集在大厅,有的家长要咨询课程问题,有的家长当场交钱报名,有的孩子拉着老师依依不舍的打招呼,有的孩子三五成群玩闹在一处。
辛励跟这个孩子打招呼,和那个家长聊问题。他突然觉得一张嘴不够用,要是阳茗在就好了,肯定安排的井井有条。
送走了所有家长,他又赶紧记录下报名的孩子姓名,才有空和黄纯聊两句,“今天辛苦了。”拉了小沐汐过来,“这是我小侄女,以后周五跟着你的班上。”
小沐汐不明白怎么又多了一节课,但是也乖乖的喊着:“黄老师好。”
黄纯看着小胖团子仰着脸瞪着大眼睛打量着自己,萌的心都化了,蹲下捏了捏小沐汐的脸,“真乖。”
二舅妈快步走了过来,“小辛呐,当初你妈跟我说不收费,我就不同意的,现在又多给我们一门课,那可不行,你也有成本的。”
辛励笑了笑:“我给我自己侄女报两节课怎么了,许你们疼她就不许我疼她呀!”他说的诙谐,又往疼孩子上扯,没有提一丁点费用的事。
辛妈妈附和着:“就是,我给我孙女报个艺术课怎么啦,你看看你这个小气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