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二点,安穗看着最后一波客人推开店门远去缓缓收回目光。
“我走了。”
安穗看着柳怀意开了口。
柳怀意皱皱眉,语气中带着担忧。
“凌晨这个点了你回南都?怎么不买下午的票还能睡会儿。”
“他早上就出来了,怕赶不上。”
安穗扫着地上的果皮,淡然的说着。
柳怀意轻叹一声,没有再多言,默默地从安穗手中接过扫帚。安穗拍了拍手,转身打开门,径直走到门外,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后离去。
入冬之后,怀北的雪花并不密集,路面也还算平坦,不至于太过湿滑。凌晨时分,街上行人稀少,但车辆却意外地容易招手即停。安穗坐进车内,轻轻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风衣,目光淡然地扫过窗外迅速后退的景致。
低眸打开了手机,通知栏的日历进程早在十二点时就发送了提示,只有简洁明了的两个字,回家。
通知栏的背景板,一个少年戴着头盔,在温暖的阳光下露出灿烂的笑容,做出了胜利的手势。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他身上,为这一刻增添了几分温暖与希望。
安穗眯了眯眼关上了手机,闭着眼休息了会儿。
停车之后,安穗裹了裹围巾,快步往里面走去,进了进站口,大厅里的暖风裹满了全身,和外面的风雪隔绝,安穗也算是缓了过来,微微搓了搓发僵的手坐在了大厅。
南都,三年没有踏足过的家乡,和怀北不一样,那是夜都,浸泡在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下。
她低眸打开微信,看起了朋友圈。
三年未归,她仿佛从南都彻底消失,如同人间蒸发般悄然无踪。她未曾踏足故土,亦不曾向任何人透露去向。即便是最亲密的朋友,也只收到她疏离而礼貌的安慰,告诉他们无需挂念。
一条一条浏览过去,毕业之后的大家好像大多还待在南都,习惯了大城市的快节奏,除了在朋友圈吐槽一下打工人的苦难就是晒一晒闲暇之余出去旅游的景色。
划了几下,安穗停住了手,眼神一瞬间有些失焦,不受控制的有些抖,那张照片她点开放大再放大。
照片里是的三人,娇小的女人挽着一个颇有书卷气的男人,笑的灿烂,再右边的男生最高举着单一的剪刀手,清冷脸上的情绪没有一点点波动,他和屏保上还带着点孩子气的脸重合,唯一变了的好像多了些冷漠和沉稳气。
这张照片附带的文案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胜利啦!
属于这条朋友圈的人,备注那栏写的是乔喜。
“乔喜。”
她在喃喃出声,她刚走的时候,性子太倔强了。
乔喜认识她二十多年,从小到大形影不离,长相可可爱爱的,带着没有退去的婴儿肥,连生气都是和你嘟起脸。
安穗刚大一那年,乔喜因为学习好考到了外地,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安穗还要给她擦鼻涕哄着她,哄着哄着自己都会笑。
可走的时候安穗只留下一句我走了,我很好。
什么便没了。
当时的性子不允许任何人的怜悯可怜让自己觉得可悲。
在这三年里,乔喜断断续续地给安穗发送了许多消息。而安穗的回复却总是异常简洁,从不提及自己的去向,只是反复安慰乔喜:“我很好,不用担心。”每一条简短的信息都仿佛经过精心筛选,没有一个多余的字眼。
点开和乔喜的对话框,最后的一句停留在三个月前。
“林谎回来了。”
像是告知又或者懂安穗心思的提示。
可安穗当时看到之后好像是很平静,只是像往常一样去店里唱完歌带着吉他回家就睡了,什么都没发生,也什么都没有回复。
“我回南都了。”
安穗在输入栏停顿了很久,还是打了下来。
对面回复的很快。
“在哪儿。”
“快上车了。”
“好,方便回来见一面吗。”
“方便。”
对面发来了一个地址,安穗扫了一眼是个赛车俱乐部。
抬眸看了看车次的检票中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