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初春,天气也开始渐渐回暖,京郊外有名的桃源庄子的十里桃花如期盛开,京城里的贵子贵女们早就闲不住要外出踏青赏花。可惜桃源庄子的主人盛国公熬过了严冬却没熬过这个桃花盛开的时节。
盛国公和秦家老爷子也是故友,而且秦白的母亲秦家大娘子和盛国公家的大娘子是亲姐妹,有这层关系在,秦家必然要去吊唁。
沈嫣虽在守孝期,不便出门,但作为当家主母,这种重要的事,还是要她出面。
当日,秦白便备了马车在门口等沈嫣。
过了一好会儿,一道袅袅的倩影才从门内出来,依旧是一身寡淡的素白,但衣服不再是平时的麻衣,而是有了款型的白色锦衣,外罩一层薄薄的纱衫,为她增添了几分飘逸。又花了淡妆,将绝美的面容描摹的更加清晰,也更加美艳,不过因为她气质使然,那份容貌上的清艳被清冷孤绝尽数冲淡,转化为不染尘埃的仙姿。让瞧惯了沈嫣不施粉黛模样的秦白怔愣了一下。
他知道他的这位嫂嫂是个美人,当年她大着胆子勾引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当时实在无脑,也实在美丽,但他当时并没有把她的几分殊色放在眼里,不曾想,多年后,他竟被不这放在眼里的殊色惊艳了满眼。想想盛国公府人来人往,他有一瞬间,是不想沈嫣这般出现在众人眼前的。
沈嫣走到她面前,拢了一下宽大的衣袖,有些不安地朝秦白问道。“我这般装扮,可还得体?”
秦白敛下神色。“嫂嫂这番好像有些过于庄重了。”
沈嫣脸上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笑。“以往我不曾去过那般重要的场合,也不知道怎么打扮才好,但白色的常服,我拢共就这一件,那我便换回白色麻衣吧。”说着她便要回去。
“不必了!”秦白将身上黑色的披风脱了下来,披到了沈嫣身上,黑色将沈嫣身上出尘的气势压下去几分,比刚刚看着要好很多。“这样便好。”
沈嫣瞧他里面穿了件单薄的月白的棉袍,这天气虽是到了初春,但冷风吹过,还是带着料峭的寒意。“你把披风给我了,自己怎么办?”说着就要把披在身上的披风拿下来,但她不只没拿下来,还让青年拎住了肩上的披风带子,系在了身上。“我可是名武夫,数九寒冬光膀子在雪里训练,这点冷,我还不放在眼里,你安心披着吧。
盛国公府
此刻因为前来吊唁的人太多,门外停驻的马车已经在长街排起了长长的一串,盛国公府的威望可见一般。
秦白骑着高头大马的身姿格外显眼,引得马车上的女眷频频侧目。有随这父母前来吊唁的未婚女郎,瞧见秦白都是忍不住看了又看。秦家二郎,这京城的女子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呢。当年这位秦家二郎少年时,自长安街打马而过,潇洒俊美的英姿不知让多少少女芳心暗许,更不要说他现在年纪轻轻就官拜将军,未来必然是一派大好前途,是无数贵女心中最想嫁的如意郎君。
秦白这个芳心纵火犯对此一无所知,他将马交给盛国公府的下人,便快步向了一旁的马车,等车上人下来。贵女们看着那马车,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里面不知是什么人,竟要秦白这般紧张。
这时马车的帘子被撩开,一个样貌穿着普通的女子走了下来,众女郎看到后,立马放松了下来,但就在这时,一只玉手随后探了出来,那抹雪白的亮色,在阳光下发出玉一样的盈泽,紧接着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自马车中出来,女郎们心底微微一沉。
女子朝马车下俊美的青年微微一笑,而青年一直冰冷的眉眼瞧见女子后也舒展开来,露出难得的温柔神色。两个人站在一块,真是天造地设,璧人一双。
这女子是谁?众人心里疑惑。
不过他们很快有了答案,盛国府内,秦白的一声声嫂嫂,让沈嫣这个未曾出面过的夫人彻底在京城上层社交圈中亮相。不过让众人惊讶的是,这位靠冲喜嫁入秦家门楣的七品小官家的庶女,并没有传言中那般不堪,反倒是个气质高华,倾国倾城的清冷美人。不过可惜这般美人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寡妇。
秦白知道沈嫣这番亮相必然会惹得一些争议,今日是盛国公的葬礼,死者为大。他不想让沈嫣成为众人关注的重心,于是打算带着沈嫣吊唁完,便马上离开。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未等他们离开,盛国公府就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官兵封府,在座的人一个都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