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拂,仙居殿外的花瓣悠悠飘落,似一场绚丽的花雨。殿内,鎏金香炉吐出袅袅青烟,营造出一种神秘而迷人的氛围。
慕宁初温柔地将林蕊蕊揽入怀中,修长的手指轻轻抹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珠,随后,他的脸颊轻轻贴上她的小脸,温柔地亲吻着,给予她无尽的抚慰。
“蕊蕊真棒。臣这就侍候陛下歇息。”话语刚落,慕宁初拿起柔软的衾被,将林蕊蕊轻轻裹住,接着,他有力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向寝殿。
天已将明,凌厉的风依旧呼啸着,裹挟着昨日残留的血腥气息,吹打在宣政殿门前。大臣们顶着这股肃杀之气,硬着头皮上朝。然而,当他们踏入朝堂,却惊讶地发现御阶之上、龙椅一侧,竟多了一个位子。
内监高呼:“陛下驾到!”众臣纷纷跪地,山呼万岁。待礼毕起身,他们震惊地看到,今日陛下并未着朝服。
林蕊蕊身着一件银线绣龙纹的青色道袍,手持一柄玉拂尘,优雅从容地坐上了龙椅。凛冽的风灌入正殿,她那清绝的身姿在风中摇曳,衣袂飘飘,宛如姑射仙子下凡。她的乌发一半以莲花冠挽起,一半随意地披着,如瀑布般自周身流泻而下。
而在她半步之后的距离,郡王陆景承身着玄色蟒袍,端坐在龙椅旁的那个位子上。众臣大惊失色,面面相觑,不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究竟意味着什么。
“诸位爱卿,谋逆之人已被皇叔平叛。至于与乱党牵涉之人,由刑部依律裁决。皇叔公忠体国,骁勇善战,实乃辅国之才。朕封他为摄政王,为朕在朝事上分忧解难。”林蕊蕊轻晃手中的玉拂尘,脸上露出一抹解脱似的笑意。
“十五岁那年,朕患重疾,真人说朕体内有毒气。于是朕入清虚观修行半年,这病竟然就痊愈了。先帝与真人都说,朕与道家有缘。如今有了摄政王分忧,朕也可潜心修习三清妙法了。”三两老臣闻言,顿时跪下。
“陛下这是要弃江山于不顾吗?求陛下体察社稷、勤勉亲政!”众臣纷纷跪倒,叩首以告。
林蕊蕊笑出了声,那笑声中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回荡在大殿之中。“先帝继位时,是你们说,他得位不正、非景氏正统。朕继位时,也是你们说,朕一介女流、难挑大任。如今正统回来了,又是你们,拉着朕不撒手,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
众臣闻言,一时语塞。漫长的沉默后,他们齐刷刷跪伏在地,向陆景承称臣。“微臣参见摄政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蕊蕊竟直接起身,轻轻拍了拍陆景承的手,语重心长地嘱咐道:“皇叔要记得,‘顺物自然’。”
陆景承仰头望着林蕊蕊那副洞明世事的超脱模样,心中满是惊讶,他未曾料到她会有如此举动。他从未向她讨要过任何封赏,然而,昨日还对他恨之入骨的她,今日竟直接将皇位拱手相让。
他心中已然明了,这是捧杀之策。陆景承面色如常,起身朝林蕊蕊郑重地行了一揖。“臣定不负陛下嘱托。”
说罢,林蕊蕊将玉拂尘一扬,在群臣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潇洒地扬长而去。陛下竟连等到今日下朝的耐心都没有了吗?还是说,她是受到了挟制,所以不得不仓皇离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