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序骨节分明的手指揉着眉心,一双好看的眼里毫无神采,“看不清,也只有一个画面而已。”
崔晚聆难掩失落,好不容易找出的线索结果却是藏头露尾。
“这可不行啊!人家给我下通牒了,再不把人带下去我公司还开不开了?”崔晚聆微眯着眼睛,对面的穆子序已然心平气和的坐回了床上。
她笑眯眯的问:“还撑得住吗?”
“什么意思?”穆子序警惕的看着她。
“我再施展一次,你梦里可要看清楚了!”
说罢,崔晚聆一拍掌,屋内的灯忽闪两下,直接灭掉。
“快睡吧!我等你睡着的。”
穆子序从来没见过这种厚脸皮的鬼,“你这是改换策略想间接让我心脏骤停而死吗?”
“哈哈,哪能啊!只是你要知道……”她嘴边的笑意戛然而止,语气冷硬严肃,“我再不处理好,那个家伙可能就会亲自上来找你。”
那个女鬼,怨恨太深了。
强大的怨念让她的神志不是很清醒,崔晚聆和对方做资料接黑令旗时,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她当场爆发。
和穆子序说清利害关系,连哄带骗,他才终于松口准备接受第二次魇魂术。
只是他才刚刚有了困意,就被哭喊声吵醒,崔晚聆等了许久的机会,不得不中途截止。
“楼上这是怎么了,打起来了?”崔晚聆飘进卫生间。
只见窗户外,熟悉的黑影背对厕所坐在窗台上,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看见那熟悉的红色牡丹花袄子,被风吹乱的花白碎发,崔晚聆倒吸了口气。
荣婆怎么下来了?
被屋里这死小子看见了可怎么办?
等等,好像看见了也没事哦……
荣婆感应到身后的气息,回头惨淡一笑,“小聆回来了啊,屋里那小伙子今天还问我你去哪里了呢?”
“什么?他和你主动搭话问我了?”
“可不嘛。”荣婆笑了下。
楼上,中年女人叫骂声毫不顾及的回荡在寂静夜晚,与之同时,还有小男孩扯着嗓子大哭的声音。
“你还敢躲,我问你厨房里的东西是不是你动了?”
“我没有!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我还是不是你儿子,你不信我?”
是楼上那对母子?
怎么凌晨在卫生间闹起来了?
“你和你那死鬼爸一个样,长大了翅膀硬了,连你妈都敢骗是吧?”
“什么爸就有什么儿子,我的命真是苦,养了一个老不死的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拿到,房子都是挂的你这小崽子的名,老不死的好不容易死了,还给我弄个不孝儿媳的名!”
埋怨着说了好久,她又是悲悲戚戚的哭嚎了一通。
崔晚聆之前去楼上吃过贡品,自然也见过声音的主人,那是荣婆的儿媳妇和孙子。
荣婆的儿媳妇才三十多岁,不爱打扮外形普通,唯一的特点就是脸生的很凶,三白眼鹰钩鼻,扯着嘴角,一看就不是个好相处的。
孙子则是个十岁左右,带着啤酒瓶底般厚的黑框眼镜,整个人沉闷得很,只爱抱着电脑窝在沙发里玩游戏。
荣婆叹了口气,不安的搓着手指上的粗糙褶皱。
一时无话,楼上的吵闹声仍未停息,竟有愈演愈烈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