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良久,长兄才慢慢地,苦涩地问,“为什么认为自己是没用的?”
天樱宿抬眸看向他,樱粉的眼眸在灯光影影绰绰下他看不清:“阿兄,我帮不了她们,但是你们可以。”“那只是因为你对这些流程还没太清楚。”他终于看清楚了她的眼眸以及那汪樱粉色泉水之中所蕴含的复杂感情——他错开了她的视线,却依旧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宿宿,你怎么会没用呢?”
“那你告诉我,我现在能做什么?”天樱宿抬眸看他,红着眼,又红着鼻尖,她眨了眨眼,凝视着他俊美又锋利的面容。
“你是我年幼又招人疼爱的妹妹,也是我们不可或缺的少将军。”“我不可或缺的挚爱。”“我们不可缺少的家人。”
“宿宿,有没有用,不是靠你与寻常人的相互帮助来证明的。你对于社会的贡献,还没完全体现出来呢,别那么着急地否决自己存在的意义。”皇羽锺柔软了声音,“有时候我倒情愿希望你能和挚儿一样无忧无虑,她之前还同我说反正上面有我和羽磬在,她可以做甩手掌柜,哪怕一直无所事事。宿宿,不用无时无刻都那么对自己有要求的。”岚峰爻也点了点头,他揽着她,柔了声音,一只手将她拿着手机的手整个包在掌心:“宿宿不用有压力,我和流深都远离人间,你与我们反应的问题,对于我们而言也很新奇,你是我们了解人间的通道,也是人间了解我们的通道,宿宿,我们之中,最适合做这个双向使者的,是你。仅凭这一点,你就不能瞧不起自己。”
“是呢,让挚儿她们来,一没有话语权二不能切身体会,宿宿有一副比谁都热的心肠。”皇羽锺叹了口气,安抚她,“这也是为什么峰爻和我都担心你会被辜负、遍体鳞伤的原因。所幸穷绝是可靠的人,至少不会让你为情所伤。至于朋友之间,宿宿,我和你阿兄都在这儿,有什么难处找我们就是。你阿兄的课表你应该比我都熟,我的话时间富裕,你没什么好愧疚的。”
“总归还是我更近一些,而且手腕上羽锺尚不如我。”岚峰爻点点头,他停下脚步将自己妹妹扶正,“宿宿,你被我和羽锺,还有阿娘阿爹东秦夫妇一起爱护着,你还有穷绝独一份的爱意,你不应该这么畏手畏脚。”“嗯。”穷绝应了一声,“独一份,倾我所有。”
“至于你刚才说的,纳入军场的人人品未知,我想,峰爻,你和流深应该也没考虑到这个问题吧?”皇羽锺的声音多了几分灵动,“不过这种事情在我们那个时候是不存在的。”“因为当时品德和学识还是相互挂钩。”岚峰爻摇摇头,“我想这个问题……有很深层次的社会原因,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不过,羽锺,你说这种情况,普遍吗?”“如果普遍的话,我想其他几位小姐那边应该也会传来类似的事情。”皇羽锺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他,“峰爻,你以己度人,能够揣测这种行为背后的动机吗?”
“我无法以己度人,在这种事情上,这是亵渎。”岚峰爻肃穆了声音,“在贵族眼中,灵与肉是一体的,只有在确认相爱的关系、已经磨合好脾气决定共度余生,才会发生那样的关系。贵族不会那么放肆。”“东秦府更加。”皇羽锺忽然转移了对象,“穷绝呢?”“与峰爻说的基本上一致。不过族里除了自由恋爱,比如我的父母,也存在着父母之命,走的是先婚后爱那一套,不过一旦这样的夫妻之间存在矛盾并为父母所知,不论大小,两方家长都会介入,直至过错方改正。如果发生两次,父母可以宣布婚姻破裂,过错方按照两方协议给无错方补偿。”穷绝低声,“至于自由恋爱,在一起,就是一辈子。”“没有回转余地?”岚峰爻忽然问了一句。“有,我和阿樱说过,同态复仇,更有甚者,无错方,可以掌控过错方的生死。”穷绝的声音很缓,“峰爻,我向你确认,阿樱在圣城的安全。”
“我尽可能。”岚峰爻垂眸,垂眸看向已经止了哭泣的人,“我现在在考虑以法律规定的形式。德与法都是底线,要求不高……我得与覆雪氏进行联系。道德考核,我会与各位进行商议,之后建立体系。至于后两点,宿宿,你的事情牵涉的范围太广,当那些事的牵涉范围趋于狭窄时,你可以自己做决定。在你可以独立处理之前,其实在你可以独立处理之后,我们都是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