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犹如纷飞的雪花般纷繁复杂,然而这一切都被那突如其来的推门声无情地拉回到了冰冷的现实之中。
“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叫魏骁。”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传来,仿佛是从幽深的山谷中传出一般,带着一种令人心醉神迷的魅力。不仅如此,那标准且流利的普通话更是如同一曲优美的乐章,让人忍不住想要倾听更多。
“你好,我叫杨逸,请问我的手术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呢?”杨逸急切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与期待。
魏骁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大概六个月后。”这个答案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中,激起层层涟漪。
“啊,怎么会需要这么久呢?”杨逸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位神情严肃的医生。
魏骁依旧平静如水,缓缓解释道:“因为我们需要综合考虑你的自身情况以及捐赠者的意愿,这些因素都是可变的。而且,你的眼盲是先天性的,手术后的恢复期可能会比较漫长。主要原因在于你长期处于模糊的视线当中,眼部组织和神经已经适应了这种状态,所以恢复起来相对困难一些……”
然而,魏骁后面所说的那些专业术语和详细解释,对于此刻心急如焚的杨逸来说,就像是一阵过耳轻风。他左耳进右耳出,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断盘旋——奶奶如今已日渐年迈,辛苦了大半辈子,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奶奶能够安享晚年。想到这里,杨逸不禁紧咬嘴唇,双手也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可不可以,提前一点做手术啊!”杨逸一脸焦急,迫不及待地向魏骁发问,眼中满是对早日重见光明的渴望。
魏骁表情严肃,他看着杨逸急切的模样,缓缓说道:“请您先冷静下来,听我把话说完。您此刻的心情,我非常能够理解,但从实际情况出发,我们必须在手术之前让您提前适应较为明亮的光线,并逐步恢复一定程度的视感。这样做的目的在于,可以更好地促进手术后视力的有效恢复,从而使您能够更快、更顺利地适应外部那充满光线变化的环境。”
听到这里,杨逸连忙插话道:“魏医生,我真的已经适应得很好啦,现在出门连盲棍都用不上呢!”
然而,魏骁却轻轻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您所谓的适应,很有可能只是建立在多年以来形成的生活习惯以及借助外界的辅助,比如他人的引导或者依靠记忆去躲避各种障碍物之上。这种适应更多的是一种被动式的感受。但如果将您置身于一个全然陌生且未知的环境当中,您难道能够百分之百地确信自己的视感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差错吗?所以,请您不要过于心急,也不要给自己施加过多的心理压力。我会按照规定的时间周期前来探望您,了解您的具体状况并为您进行身体检查。倘若在此期间,您有任何方面的需求或者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随时拨打我的电话就行,我这就帮您把号码存储起来。好了,今天我这边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亟待处理,恐怕要先行一步离开了。”说完,魏骁便转身准备离去。
“嗯……”杨逸有些失落地应了一声,望着魏骁远去的背影,心中虽然依旧期盼着手术能够尽早进行,但也明白医生这么安排自有其道理。 小刚微微侧过脑袋,脸上流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仿佛也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那股淡淡的失望情绪。“唉,真是好无聊啊!”小刚忍不住抱怨起来。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他又开口说道:“对了,告诉你哦,我今年已经 15 岁啦,你呢,你有多大呀?”对面的杨逸听到这话,嘴角轻轻上扬,微笑着回应道:“我嘛,23 岁咯。既然你都说自己这么无聊,那咱们不如一起来玩个小游戏怎么样?”话音未落,只见杨逸身形一闪,如一阵风般迅速跑到了小刚的床边,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嘿嘿,我就在你背上比划,你来猜猜看我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杨逸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开始在小刚的后背上胡乱比划起来。然而,小刚被杨逸这么一通折腾,非但没有猜出任何端倪,反倒只感觉到后背一阵阵瘙痒难耐,心里不禁有些恼火。
“哎呀,你这到底画的是啥玩意儿啊?怎么感觉就像鬼画符一样乱七八糟的!”小刚忍不住大声嚷嚷起来。杨逸却丝毫不理会小刚的抱怨,依然兴致勃勃地继续比划着,并满怀期待地问道:“怎么样,这回猜到了吗?”小刚一脸无奈,没好气儿地回答道:“这他妈谁能猜得到啊?你能不能别闹了!”
就在这时,小刚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一个念头瞬间涌上心头。他眼珠一转,笑嘻嘻地对杨逸说道:“嘿,逸哥,要不换我来画,你来猜猜看吧!”杨逸一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调侃道:“哟呵,你一肚子屎,肯定没安什么好心眼儿。”小刚也不甘示弱,故意挑衅似的回敬道:“哼,不敢玩的玩意”
杨逸被小刚这么一激,顿时火冒三丈,猛地站起身来,双手一环便紧紧勒住了小刚的脖子。小刚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杨逸竟然当真动起手来了,心中不由得一惊,连忙求饶道:“哎哟喂,逸哥,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咋还真动手啦!快放开我,我错了还不行嘛!”小刚开始反抗,踹他的胸,踢他的腿,揪他的胳膊,心想,这家伙什么时候练得腱子肉,真当小刚要喊救命了,杨逸放开了他:"服不服", 小刚大口喘气说:"哥,服了,哥。 "你刚才不是说要你画我掅吗?画呗。″ 小刚心里暗戳戳地想,这可是你说的,小刚先画了一个长而略细的椭圆,然后左边画了个圆,右边…, 杨逸握紧了拳头"你小子就是欠扁。" "我明明画的三个圆,你思想也太龌龊了吧。” 杨逸道:"最好是这样。"
到了晚上,杨逸一阵阵磨牙声折磨着,心想道"今天吃错药了吧。",过一会儿,他又听到了一阵哭腔, "为什么,我看不见了,怎么全都黑的,好难受,…", 杨逸终于受不了了愤怒喊道:"大半夜的不睡觉,想干嘛?" 见那人还在哭,杨逸来到床边,接触到他的肩膀, "我去,这小子要烧死的节奏啊。″,他赶忙按下铃声,护士给他量了量体温,被子掀开的那一刻,一股尿骚味袭来,杨逸有点嫌弃地将床挪了挪,护士给他挂了几瓶水,杨逸想等这小子醒来,估计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兜,杨逸想想都觉得好笑。杨逸在床边痴笑,浑然不知魏骁走了过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杨逸被吓了一跳,心想这厮走路没声,要不是隔得太近,说话呼的热气,他还以为是飘呢, 杨逸假装镇定,"魏医生是有什么事吗?", "我来查房,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跟昨天一样。”杨逸语气平静地回复道。
“那你昨天怎么样?”对方穷追不舍地问道。
杨逸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暗自思忖着如何尽快结束这场对话。他轻咳一声,缓缓说道:“昨天啊,跟前天的感觉一样。”说罢,他不自觉地将目光移向别处,似乎想要避开对方探究的眼神。其实,杨逸只是觉得刚才那一幕实在有些尴尬,只想快点把这个一直在耳边嘀嘀咕咕的家伙打发走。
“那前天呢?不会跟前几天一样吧。”对方显然没有察觉到杨逸的不耐烦,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杨逸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一脸严肃地点点头,应道:“嗯。”此刻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继续交谈下去的兴致。
见此情形,对方终于识趣地停下了追问,轻声说道:“看来你现在不太想跟我交流,那我也不强人所难了,早点休息。”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杨逸独自站在原地,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