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日夜兼程,换了好几次马,终于在第七天下午来到了皖垵府城,这样的速度比起正常行马来说要快了近一倍的时间,毕竟这七天他们都没有合过眼。
也就是开始修炼灵气了,体内有灵气的支撑,这才能这么折腾,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抵达皖垵府城。
比起其他人座下的马的疲惫,駋駋倒一直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这点路程对它来说还只是简简单单的热个身的功夫罢了。
牧歌行马到駋駋身侧,问:“殿下,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来为我的种子袋添砖加瓦的。”再顺便来查杀一种毒。
她打前头带着他们慢慢地在城里骑行着,楚青衣他们本来只是简单地打量街道与行人的,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牧歌传音给苏星尘道:“星尘,你看看那些百姓,他们的状态是不是有些奇怪?”
苏星尘传音回道:“嗯,没错,他们的精神状态的确很反常。一个两个如此倒也罢了,但几乎我看到的每个人都是反常的。”
要么是面色蜡黄,无精打采;要么是精神奕奕,但又过于精神了,甚至有点亢奋的感觉;要么就是已经在做不似常人能做出的事了,比如一直拿头磕着墙面,好似不知疼痛;再比如目眦俱裂地向旁人讨要着什么。
这样的场景看的时间久了,牧歌和伊铃欢都觉得有些瘆人了。
楚狱随便选了一家客栈进去,跑堂的小二打着哈欠迎上来问:“几位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牧歌带着駋駋和其他马绕去客栈后院停放了,楚青衣答道:“住店,三间上房。”
“行,跟我来吧。”
楚狱路过柜台时,视线扫了一眼在柜台后弓着身只露出后背一点点的掌柜,不动声色地上了楼。
苏星尘拍了拍无诫的肩膀,指着其中一间客房道:“你一个人住一间,没问题吧?我们楚刑卫住一间,殿下住一间。”
“可以。”
不过现在也不是休息的时候,小二把他们送上来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也不问问茶水之类的话。
他们跟着楚狱进了她的房间,牧歌也正好上来了。他反手把门带上后,跟着走过来和他们一起就地围坐着。
现在是,小组讨论时间!
牧歌:“殿下,这府城的人怎么一个个奇奇怪怪的?”
说好听点是奇奇怪怪,说难听点就是神神经经了。
苏星尘沉吟一声道:“皖垵府城与我身后家族所在的府城正好相邻,但在我的记忆中,并没有关于皖垵府城的异状。”
楚青衣看向了楚狱:“因为规明教?”
楚狱这才开口:“与其说是因为规明教,倒不如说,反正最后那家伙总会找补一个借口,说是个人所为,与规明教本身无关。所以这个问题跳过。”
她抬起手,手上缓缓缠绕出一根银藤:“这次出门给他留了话,就算我们不眠不休地赶路,拉大了与他之间距离的差异,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现在我给你们分派一些任务,完成后回我这里汇合待命。”
她交代了他们一些事后,每个人各自散开,就连无诫也领了任务,她也带上駋駋,独自往皖垵寺的位置而去。
和四风寺不同,四风寺是建在四风城外的城郊,而皖垵寺则是直接拆了整个皖垵府城最中心的建筑物后建立起来的。
相同的是,这里的香火也不比四风寺差。
楚狱下了马,拍了拍駋駋的脖子:“这里人多,鱼龙混杂,你自己注意安全。”
駋駋用马语回应了她:“放心吧,他们不会注意到我的。”
虚空的力量可以降低它的存在感。
她挤入人群,进入了皖垵寺。
皖垵寺的格局也与四风寺大有不同。刚进大门,左右两边就是抄手回廊,而正前方则是一大片的池塘,池塘范围极大,池子正中心有一个巨大的香炉,袅袅青烟从香炉中飘出。
一条细窄的小桥自香炉后方一直延伸向主殿,这条小桥不是供教众香客走的,而是只有常任长老和教徒们才能走上去,为的是给香炉里添香。
池塘周围一圈的抄手回廊里根本就难以走动,每个地方都有人,每个人看着也都像是正常人。
池塘中也长满了似花非花的植物,从造型上看,比较像荷花,实际上类似荷花花瓣的部分却都是叶片,从叶片构造来看,它属于多肉植物。
与普通的多肉植物不同,它这些叶片是半透的浅红色,越靠近中心颜色越浅,最中间是接近白色的淡粉。
她将植灵力量覆盖上去,立刻就获得了关于这种植物的信息,同时也看到了它们在水面之下的模样。
那是一根长满了须状物的茎,茎秆很长,从水面到水底大概有三四米的高度,其根系也穿透了池底的淤泥,牢牢地扎在更深沉的土壤中。
叶片虽然长得像荷花,根系却和荷花不同,是能一直往下直直地生长的根系。
茎秆上的须状物并不是气根,它们的形态也和寻常植物有些区别,在精神力的探查下可以发现它们表面全是细微的密集的小孔,肉眼是难以察觉的。
这些孔的作用只有一个,就是在有其他生物触碰到这些须状物后,这种植物本身就蕴含的毒素会立刻通过这些孔释放出来。
关于这种毒,她的植灵还不能直接获得相关信息,如果带一份样本回去留给In的话,说不定以后他恢复记忆了还会感兴趣研究一下。
而整个皖垵寺不仅仅前院的池塘种着这种植物,在她的探查中,皖垵寺的建筑占地比例并不大,大多数土地都挖成了池塘,专门用来种植这种植物。
这种植物也就是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荷芋。
无害的名字,却有着害人的毒。
当然了,有错的从来都不是植物,而是利用植物的人。
别看皖垵寺人满为患,就连那些教徒在其中行走都颇为艰难,但并没有任何人擅自伸手去摘荷芋的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