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还处于愣神状态,
但下一秒就被从小木屋传出的声音拉回现实。
“什么?雌性!哪有雌性!”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是明明是兽医,这说话的声音怎么会这么震耳,简直比我刚刚听到赤渊发出的龙鸣还要刺耳。
身体竟不自觉的收缩,
抱着我的兽人貌似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和平兽医,请你冷静一点,你这样大声喊会吓到她的。”
兽人的嗓音依旧低沉,相比我与他交流时的语气,那股羞涩感全部消失,
他此时与兽医交流的语气中只有警觉感,
而他产生这种情绪的原因也很简单,估计是害怕我被其他的雄性吸引,
可他貌似低估了我油盐不进的性格。
我抬眼却没有看到兽医,
这怎么会呢,我刚刚明明看见一个人影从木屋里走了出来,
我开始左顾右盼,刚想开口询问兽医的身影,
就突然再次听见兽医的声音貌似是从我的身体下方传来的?
哈?这什么情况?
“喂喂喂,赤渊,你能不能把她抱进屋里,你这样抱着她,你觉得以我的身高能看见她吗?”
原来是因为赤渊长的太高,导致兽医根本就没办法看见我,
赤渊听了兽医的话,身体又怔了一下,
估计是他意识到这是两人初次见面,他在我面前第二次出糗。
第一次当然是因为他把我从地上弄起的方式,
单凭十分熟练的将我扛在肩上,就可以看出从没接触过雌性的他,
完全是把我当“猎物”弄起来的。
我被他放在了一块很平滑的大石头上,石头上面则是一块块兽皮,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躺在这么真实的动物毛上,
有种很奇妙的触感。
但话说回来,这别说我是矫情,因为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像豌豆公主一样挑剔床的软硬,
我现在躺在这块的石头上的触感,不亚于我在现实生活躺在姥姥家大炕上的感觉,
还记得我有次当着姥姥的面说了句炕太硬,没躺上多长时间身上就会因为幅度太大的翻身,而导致被磕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自从那次之后,每次姥姥知道我要去之前,都会在炕上铺满软绵绵的垫子,只要躺在上面整个人就会陷下去,
也是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感受过硌的人生疼的大炕。
为了不让这些兽人小看我,又或者说我不想变成软弱的“蠢雌性”,其实在现在这个堪比原始时期的世界,
能有这么平滑的大石头已经很好了,而且还有兽皮的加持,
已经算的上柔软了。
还要什么自行车,知足者常乐!
估计是我躺下之后,兽医瞬间被我的容貌吸引住,
只是他这大嗓门我可不敢保证这一嗓子我的耳鸣有没有受损。
我还奇怪着究竟是什么兽人能发出这么刺耳的声音,
可等我看见了他的样子,居然第一时间竟分辨不出他的兽形态是什么动物,
这还要怪他身上一点明显的特征都没有。
“天呐,世间居然有如此美丽的雌性!”
他一边说着这话,一边还用两只手左右搬动我的头,好像在查看着什么。
结果谁想到,在这过程中我的脖子突然发出“咔哒”一声,
这一声响可给兽医和那个叫赤渊的兽人吓得不轻。
赤渊一个跨步走上前,再一次将我从大石头上弄起身,我被他弄的半坐着起来。
他那两只大手分别抓着我的两侧上臂,与此同时还前后左右的摆弄着我的身体,貌似是为了查看我身上有没有出现伤口。
“雌性,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他那双大手的力度对我来说,堪比中医正骨的力度,
我只觉得如果我再不开口说话,下一秒我的胳膊就会被他捏碎。
“我没事我没事,别担心,我就是因为在你怀里保持相同的姿势太长时间了,
他那样晃晃我的头正好能给我活动活动大脖子。
兽医被吓得连连后退几步,手足无措的和我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激动了,没注意力度,对不起对不起!”
我刚上和他说没关系的,结果他“扑通”一声朝我双膝跪地,
刚满十八岁没多久的我哪见过这种场面,自来都是我作为小辈给家里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磕头要红包,
从来没有人朝我双膝跪地,他这一举动我可受不起,
给我急的,只感觉嘴皮子都快要赶上机关枪上膛。
“快快快快快快,快起来,使不得啊大兄弟,使不得!”
结果我因为着急将他从地上扶起,挣脱出赤渊的“怀抱”后,
又差一点从那块大石头上滑下来,
还好赤渊眼疾手快,再一次救了我,
只不过他救我的姿势,
像极了抓小鸡......
“ 那个,虽然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但是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
赤渊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在半空中接住我的姿势有些别扭,连忙将我当下,
这次我双脚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接着我赶快将那位仍旧在地上跪着的兽医从地上扶起来,
结果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还有花痴......
见他这样,我不自觉的在他眼前打了一个响指,
这一习惯是我在上学时期,发现同桌有打瞌睡的迹象时的惯用动作,不料现在成了肌肉记忆,
只要发现有人愣神或是困倦时就会下意识的做出这一动作。
“喂,别愣神赶紧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不知道吗,
而且你看着比我年纪要大一些,你是长辈,
你这样我可受不起,快起来吧。”
将那位兽医扶起来后,我一瘸一拐的坐在那块石头上,
低头端详这自己的伤口,出血量其实还好,只是有点沾上了沙子,估计不处理好会感染,
再看看自己的衣服,感觉有些委屈。
这可是我新买的睡裙啊,还是我最喜欢的,都没穿几天,结果现在因为刚刚摔的那一跤上面已经沾满泥土,
很是埋汰了。
(埋汰:指物时,意为”脏,不干净”。)
再想想现在所处的环境,估计只有草药能解决,没有碘酒、没有双氧水、没有棉签、没有纱布......
这么一想,心里还是很苦恼的,
我看过不少兽世文是没错,但是当自己身处这种情况时还是会感到焦虑。
我的睡裙的长度并不算太长,也不是太短,
刚好在卡膝盖上面,但是我可不敢保证再短些会不会走光。
可转念一想,入乡随俗,我不可能一直都只穿这一件衣服,早晚还是要穿着兽皮衣服的,
既然这样的话,就让这美丽的睡裙发挥出它所能发挥的最大价值吧。
我这个人自小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所有事情事情都是不计较后果,只要想到了就一定会做,
就像现在这样,
我已经顺着睡裙下摆被摔出的破洞,开始撕这件衣服,
只不过我貌似小看了这件睡衣的质量,同时也高看了自己的力气。
但是不应该啊,我明明是连罐头瓶都可以轻松打开的人,
怎么现在反倒变得这么弱不经风了。
就在我手因为用力过猛,已经暴起青筋,疯狂发抖的时候,
一双熟悉又陌生的手出现在眼前。
“我来帮你吧,是要把破洞的地方撕下来吗?”
抬眸,再一次对上了那双堪比红宝石一样晶莹的眼睛,
只不过说一句很现实的话,如果在现实生活中,有人的眼睛同他一样,
我的第一反应一定是觉得对方为了COS什么任务而戴上了美瞳,
可这是兽世,这是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瞳孔颜色,
再者就是,要不是事先知道了他的种族,我绝对会把她当成一个吸血鬼。
听了他的话后,我轻轻点头,
原本还想在心里偷偷夸夸他没有因为与我对视,就变得跟个只有恋爱脑的兽人一样,
刚要开始欣喜,就突然发现那双要帮我撕裙子的大手在破洞处微颤。
“你抖什么?”难不成我长的吓人,像是个蛮不讲理的雌性?
要不是我俩的提醒悬殊,只怕会有人误会我会张开血盆大口吃了他一样。
结果这声质疑的后果就是睡裙发出“刺啦”一声,低头一看发现其下摆被大面积撕下,只不过距离我走光,已经不足五厘米,
看着自己心爱的睡裙就这样“壮烈牺牲”,心中止不住的心疼,
导致我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估计是我吸气的声音太大,赤渊紧忙开口,
“我是不是有点撕过头了...?”
抬头对上的是那个兽人有些害怕遭到责备的表情,
可惜他不是带有耳朵的兽人,不然他现在肯定会因为心情低落而把耳朵耷拉下来。
我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脸上,因为这次两人的距离比他抱着我的时候更近,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再仔细看看他的五官,
但是我从他头顶的龙角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的脸被自己齐肩的枣红色微卷发若隐若现的盖住,可是我敢保证自己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要责怪他的意思,
因为就算是我亲自撕开,估计得到的也是这样的结果。
“没事,这件衣服我本来也不打算穿了。”
这句话说出口后,才发现自己的用词很容易让人误会。
为了防止他的脑洞太大,自动脑补后续的十八禁画面,我赶紧开口解释,
“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我想要一件兽皮衣服,
不是要一直不穿衣服啊!”
赤渊估计是意识到自己的小心思被我一语戳破,选择赶紧背过身去冷静,
“你在这先处理伤口,我马上回来!”
我刚要目送他回去,结果他在变换形态之前突然回头看我,
快步单膝跪地在我面前,随后牵起我的右手,
“雌性,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杨酒。”
我的话音刚落,他便闭上双眼,深情的吻了一下我的手背,
“杨酒,要等我回来。”
啊嘞 ?他刚刚是吻了我的手背吗?
还没等我从中反应过来,他就不舍得放开我的手,走出木屋的门,
门帘落下,我看不到屋子外的状况,
只是听见一声龙鸣。
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的我,忍着膝盖上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走到木屋外,
抬头只看见一直暗红色的龙在天上飞翔,
毫无疑问,那只龙是赤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