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车上,沿途的绿色覆盖漫山遍野,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
气氛很凝固,他们都不说话。徐进礼目不斜视地看前方的路,唐芝饶有兴趣地把玩新做的美甲。
通过电子天眼看到一切的唐家父子无奈耸耸肩,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明明是妹妹/女儿说的气话惹了徐进礼不开心。
到了家,徐进礼在门口先放下唐芝,“下车。”
唐芝乖乖答应,“哦。”
下一秒,车子掉头急速向外冲去,只留下被喷了一嘴尾气的唐芝和被风传来的一句“明天回学校好好填志愿”。
在客厅等候多时的管家立马迎上来,虽然年过七十仍身体健朗,心底发虚,“小姐,你和隔壁邻居一起走,居然是先生送回来的!”
我不是只说先生是在公司办事,没透露真实消息吗?
唐芝明白,隔壁的邻居指她的亲生父亲。
“偶遇上的。”
唐芝失魂落魄,全身没力气似的蔫蔫地扶楼梯一步一步上楼,背过身,眼泪久违地大颗落下来。
不想说那话的,不想相认的,不想让徐进礼担心自己的。可是不仅没有做到,还搞砸一切。
唐芝,你越活越蠢了。
*
“来瓶酒。”
徐进礼大步走进酒吧,一把把大捆的钱拍在桌上,然后往卡座里一仰,拿起酒杯就一杯一杯地灌。
虽然以前的经历里没当过纨绔公子哥,模仿起小小几个动作和豪气的出手却淋漓尽致,吓唬住酒吧里正在摇酒**的调酒师。
“给我上酒水马拉松,特别是The Winston多上几瓶。”
只是没想到,比酒水先进包厢的是成排美女。放眼望去,环肥燕瘦,个个尖脸酥胸,满目春色呼之欲出,是电视剧里路人都会骂上两句的妖艳贱类型。
徐进礼抬眸又阖上,端的是冷漠无情。美女们反以为他是默许她们的到来和意图,拿出赶集天,农人赶鸭子上路的架势,纷纷往徐进礼身边围过去,甚至娇嗔着往他怀里钻。
“帅哥来消愁了?”
“哎呀,这是哪家公子爷,第一次在国色芳华见。”
国色芳华,原城鼎鼎有名的背景最深、关系最乱的销金窟。
……
闭着眼的徐进礼换了方向枕头,立马就有柔软的触感托举他的头颅,伴随而来的是廉价而浓烈的刺鼻香水味。
徐进礼嗅嗅鼻子,一股恶心劲涌上喉头,紧接着就是胃止不住的抽动痉挛。
“滚开一下,谢谢。”
要是唐芝在的话,绝对会骄傲地告诉别人:你看,他的名字不是乱取的,徐进礼就是那种说重话都会很礼貌的人。
可不知道是美女们太急于展示自己还是装没听到,闻言凑得更近,不带一点杂色的雪白占满徐进礼的黑色瞳孔,眼睛眯得小成一条缝,不像魅惑君王的狐狸精,像心怀鬼胎的黄鼠狼。
“啪”,徐进礼大幅度地乱动,滚坐在地上又转而撞上桌角,一条鲜红的血像小河汩汩地从额头往下流,吓呆周围的人。
他的声音森寒,白皙的脸在鲜红的血衬托下更具帅气的冲击力,“去喊方呈来!”
方呈?
小姐们不敢随便接话,大老板怎么哪里是她们这些小虾米可以喊来的?
“啪——”
酒瓶砸在门上砸得稀碎,玻璃溅回到脚边,小姐们噤若寒蝉,腿抖得不行,颤颤巍巍出了包厢,不敢回头看徐进礼一眼。
原本以为是不带脑子的大款,结果是性情阴晴不定、口吻极大的疯子。
徐进礼满意一笑,蒙起脸趴在桌子上流泪。
知知要是看到这一幕,该有多震惊。
徐进礼,你真是越活越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