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月,离春节越来越近了。
忙着期末考试阶段的林知简几乎整天都泡在图书馆,与世隔绝了。
往年的寒假,他总是与父母一起过的,可是今年,他不想回去了。
哪怕只是呆在那栋一百平的房子里,就自己一个人。
合上书,林知简瞥了一眼墙面上的时钟。
不早了,是该吃晚饭了。
他简单的收拾了书包,匆匆离开了图书馆。
手机里还有自己已读未回的短信,那是庄言澈发来的,林知简不想回,也就当做背书忙没看到。
手机在这时震动了,林知简原以为是庄言澈打来的,刚想将手机塞回包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他顿了下,回身瞧去,只觉得眼前的人眼熟。
“是我打来的电话。”
林知简一听这声音,突然就回忆起来了,原来自己跟他是一个社团的。
“社团今天聚会,放假前的最后一场,部长组织的,你从来都没去过,这次,就跟着一起去吧?”
林知简略微的犹豫,转念一想,自己回家说不定门口庄言澈已经在那里等着他要质问他了。
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反正,在哪吃,都是一样的。
林知简同意,“好,我跟你去。”
……
地点选在一个酒吧,不过也是因为他们社团今天来的都是男成员,想着都能多少喝点酒。
林知简被安排在外座,也方便去点些酒什么的。
相比较而言,林知简跟社团的成员熟悉的并不多,所以聊天也就零零散散的能插上几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坐着听他们讲。
他们讲的都挺无聊的,无非就是谁考上研了,或者几几届的学妹长的漂亮,想着法出主意的追人家罢了。
不过话题一转,突然就到了林知简这里。
部长带头问他,“话说林知简有没有谈过恋爱?”
林知简多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到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说谈…也不算…”
“那就是暧昧过了?”
林知简觉得这个话题有些窘迫,不自觉的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几口缓解,“学生时代…幼稚过…”
幸好他们很快就被林知简敷衍过去了,继续扯了些别的。
只不过林知简却成功的被这个话题带偏了,思绪如潮,扰乱了他一直维持的好情绪。
说实话…他就是想程砚了。
怎么能不想呢…自己亲手推开的人儿…如今再有多少苦楚,也没有资格再去挽回什么。
林知简觉得自己喝的有点多了,他本身就是不太能喝酒的,起身说了两句,便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离包房的位置不算远,林知简摇摇晃晃的扶着墙才勉强走进了厕所。
厕所此时没什么人,林知简走去水龙头的位置,厕所没有热水,他硬是捧了两手冷水在脸上,强逼着自己清醒。
情绪…好像终于收敛了些。
扶着洗水池,林知简低眉扫了一眼旁边,那里不知何时站了人,西装革履的样子却穿出与庄言澈截然不同的气质。
他的身材好像要更高挑些,就连袖口都挽的那样精致。
林知简并没有再多观察,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就在那一瞬间,旁边的人离开了,而他的侧颜却被林知简整个的纳入眼帘。
心,一瞬间的失衡。
他几乎是在下意识的质疑自己的眼睛。
他…不应该看错的啊…
就是他,是他的对不对…?
林知简追过去,小跑着赶上那明显要匆匆离去的人儿,他气喘吁吁的,眼角不知泛着是泪意还是酒意熏陶出的红,就连微微抓上那人精致的西装袖口时,手指都在跟着颤抖,“你好先生…”
那人随之低下头,在模糊的灯光中与林知简对上了视线。
时间在此刻被定格。
林知简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
心被揪的生疼,可是真当再次看到这张让他思念了将近四年的脸,他又丧失了再次抓住他的勇气。
他艰难的,哽咽着,喊出他的名字,“程砚…”
程砚先是顺着他的动作,就这般与他对视着,随后将视线慢慢转移至他抓着自己的手上,他的神情林知简看不懂,语气却平淡,“你,认错了。”
认错了?
林知简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倔强的摇着头,眼前的这个人他永永远远都不可能认错,“是你…就是你…就是你程砚!”
他怎么可能认错。
程砚偏了视线,似在忽视林知简那令人看着就心疼的表情,手上却没有任何要挣脱的意思。
包房的门在这时开了,这原本是程砚要进的那间,此时里面五彩斑斓的光照射过来,一时恍了林知简的眼,林知简望过去,里边围绕沙发而坐的是两三个中年男人,而他们的旁边全都站着身材火辣,浓妆艳抹的女人。
林知简愣了下,就见其中一个女人走了出来,上下扫了林知简一眼,随后将林知简抓着程砚的手不客气的按下去,“我看你人长的水灵,也没有说上别人家门口抢生意的道理吧?”
抢生意?那是什么意思?
她是在觉得…他是出来勾引男人,卖的是么…
那女人现出玩味的笑容,“那或者,你想一起吗?”
“我没有…”林知简短时间内吸收不了这样突兀的情景,他打了退堂鼓,往回收着自己的手。
他一边退缩着,一边喃喃的低头泛着委屈的说着,“不必了…”
程砚从始至终都在观察林知简的表情,他的眉头慢慢皱起,扯回手,女人被他随意的甩至一旁。
“你有些多管闲事了。”
他的语气带着威胁的味道,那女人明显被程砚的气势吓到,撇了撇嘴,退了回去。
包房的门再次被程砚甩上,他低头扫了一眼林知简,见怀里的人儿的情绪不高昂,仰头略微的无奈,“过来。”
林知简跟着他的力道走,转而进了另一所包房。
程砚的头压下来,语气和缓,像在哄呦,“委屈什么?不是你主动来招惹我的?”
林知简被堵在门前,身后紧紧贴着被按死的房门,他俩处于一个唯有他们二人的密闭空间。
程砚的力气依旧很大,他一只手就能钳制住林知简的两只手,林知简的一双手被程砚倒扣在腰间,泪眼朦胧的被程砚逼迫着抬起了头。
林知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委屈的情绪一瞬间蔓延,狠狠的咬着下嘴唇,盯着程砚看的眼神可怜至极。
眼瞧着嘴唇要被咬出血,程砚用大拇指嵌入他的口中释缓,“我的手指硬多了,你看你能不能咬出血来?”
林知简果真松了口。
程砚将他的微动作纳入眼帘,眉头又轻微的皱起来。
没有征兆的,程砚将头埋进林知简的脖颈,呼吸着属于林知简的味道,他有些贪恋,随后张口咬在了上面。
“呃…疼…”林知简忍着,眼泪随之又掉下来。
程砚这一口不轻,也不算重,咬完还故作停留的卡在那里,任由灼热的呼吸打着林知简的伤口处,随后又不忍心似的吻了一口,才抬头与林知简对视。
“明明有能忽视装作看不到我的选项,你就是偏偏要选另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