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之后,林知简禁食了。
不吃也不喝,就安然的坐在窗边,呆呆的望着窗外,一看就是一天。
庄言澈在收到医院那边打来的电话之后立马就赶来了,他慌慌张张的,在看到林知简萧条的背影后,怒气不知为何便减少了一半。
他总是嫌林知简太过倔犟,可是当在看到林知简如今如此作贱自己的时候,又免不了心疼。
房间很安静,显得庄言澈的话语格外清晰,“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没有收到回答,林知简连张嘴回答他的**都不再有。
庄言澈明显着急了,“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呢?”
林知简依旧不语。
庄言澈倔不过他,走近他的身边,恨不得将心都掏给他看,“你不过是不信我,出院手续可以办,入学申请我现在就可以去打印,这样,还不够吗?”
林知简垂眸,表情依旧平淡,仿佛周围没有任何人一般。
可是耳边,庄言澈的话他听的清清楚楚。
至少今天的反抗让他得到了可以逃出去的机会。
可是他又不明白,为什么这次的反抗庄言澈会理会他。
放在半年前,他只会再一次用母亲压他一头。
也许庄言澈自己也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对他也是有亏欠的吧。
林知简眨了下眼睛。
可是现在,他全然不在乎了。
大不了,死了就死了吧。
他,消极透了。
……
…
出院手续是在第二天的下午办好的。
庄言澈拿来了饭盒,桌面摆了整整齐齐的饭菜。
林知简已经将近两天没吃上饭了,瞥了一眼桌面,他依旧胃口全无。
庄言澈语气强硬,“吃了这些。”
林知简自嘲似的弯嘴笑了笑,“是庆祝我成功出了精神病院,还是可怜我终于舍得吃上一顿饭了?”
“林知简!”
“你也不必跟我犟,现在我得命,对我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庄言澈怕极了他这无所谓自己生死的语气,撤到一旁,不再言语。
林知简瞥了他一眼,这才安稳的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
再一次闻到饭菜的香味属实不易,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真的好像可以随时随地就能倒地不起。
怎么就脆弱成这样了呢林知简。
你得人生真的让你过的一塌糊涂。
……
收拾好行李,林知简坐进庄言澈的车里。
庄言澈学了车,大概在这一年里才学到的,车里的味道林知简不喜欢。
刺鼻,闻多了就想吐。
就像庄言澈这个人一样,见多了,他会觉得恶心。
然而庄言澈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这些想法,只是问他,“去哪?”
“城南博物馆。”
他不假思索的回答不由得让庄言澈愣了一愣。
“去那里做什么?”
林知简选择拒绝回答他的问题,扯了安全带系上便闭眼睡了过去。
博物馆很大,庄言澈几乎寸步不离,可是林知简并没有真的想逛博物馆的意思。
他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旁的物件他瞄了一眼后便匆匆走开了。
庄言澈跟他上了二楼,期间这么远的路程,林知简甚至喘都未曾喘过。
眼看着林知简这么执着,庄言澈一把拉过他的胳膊将人往回扯,“你到底在找什么?”
林知简记得庄言澈知道的, “玉佩,那天…你也见过的,玉佩。”
庄言澈的眉头瞬间就拧在了一起,“寻它做什么?”
“你知道它在哪里对吗?我记得你跟我提过的,它在哪?我想看看它。”
现在的林知简执着的程度,真的像被那玉佩勾了魂的程度。
庄言澈不明白林知简找那玉佩的原因,可是这次,他不得不帮他。
“在…三楼大厅堂。”
林知简终于展颜,他甩开庄言澈禁锢他的手,一股脑的就往三楼大厅堂冲。
庄言澈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顿了许久,才选择跟了上去。
“玉佩…玉佩…我记得的…”林知简反反复复的观察周围玻璃罐里的文物,生怕错过了自己梦里无数遍梦过的玉佩。
他记得无比清楚,梦里的这个玉佩,就是曾经程砚送给它的另一半。
终于,在某个拐角处,不经意的回眸,林知简注意到了它。
它就体面的放在此处,黑白色点缀的龙凤佩…
此时,却也当真只剩下其中的一半,另一半仍然残缺。
林知简突然就回忆起程砚拿着这玉佩的另一半塞给过自己,甚至还开过玩笑说让他扔着玩的话。
好像一切都幡然醒悟。
好像梦里的一切都在被逐步证实。
他就是存在过他的记忆中…
林知简的手触摸到玻璃门框上,眼里蒙了雾气。
是不是…原本,这玉佩就是属于我们…
属于程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