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婵玥静静地任由他抱着,甚至主动将额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的胸膛宽敞结实,底下的心跳声也强健有力。在她的耳畔一声强过一声,似乎都在引诱人更靠近一步。她轻而缓地开口:“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是个...”
“不是。”丁还尧的手臂微微收紧:“不是。”
“丁还尧,你认识从前的我吗?”刘婵玥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突然笑了起来:“就是以前那个骄纵刁蛮的刘家大小姐。”
丁还尧犹豫了一瞬间,声音微微嘶哑:“我认识。”
“那我现在是不是脾气好多了?也比从前讨人喜欢多了?”
“不是。”
刘婵玥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地说道:“所以上天才要这样安排啊,因为我从前的模样太讨人厌了,大家都喜欢乖乖的孩子,所以....”
丁还尧的手臂上起了青筋,打断她说道“刘婵玥。”
她愣住:“嗯。”
“不要这样。”丁还尧的声音中有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素来冷淡沉稳的男人突然变得颓败无力,他低下头,前额抵在刘婵玥的肩上。束起来的墨发垂落下来,与刘婵玥的交织在一起。
他声音低沉,像是吸了水的棉布一般,沉重而哑然。“你不要这样。”
她眸光闪了闪,任由睫毛沾着的泪水滴落下来:“好。”刘婵玥温顺地说道:“我不这样。”
丁还尧默不作声又收紧了手臂,刘婵玥脸色瞬间红了几分:“放开!快放开!你要把我勒死了!”
丁还尧松手,起身打量了她两眼,发现她无碍之后,从袖口中摸出一物递给刘婵玥。“这个给你。”
“这是...?”是一把银光熠熠的短匕首,刀鞘上还斜着刻了一枝开得正盛的海棠,生动而娇俏,引人顾盼,像是曾经的她。
仗着刘婵玥不能夜视看不清,某人的脸上带着一抹可疑的红色,已经装了很久的淡然。“我先走了。”
三日后
堂屋主座上,燕落衡一手揉着额角,外袍半披于肩膀,俊美的面容上有几分掩盖不住的疲惫。外面的天色还未曾大亮,室内仍然留了两盏壁灯。
有人从外头行色匆匆地进来。暗三跪地:“主子。”燕落衡抬手示意他起来“暗二去苗疆暗查,刚刚传回了消息,说那蛊虫应该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子母蛊。”
燕落衡指节轻轻敲击:“子母蛊.....刘家那些是子蛊?”
暗三低下头:“还不确定。”
燕落衡没说什么,但又问道:“停云阁可有异常?”
“并无异——”暗三顿住。
燕落衡皱眉:“继续说。”
“没有,只是——”暗三一边说一边暗暗观察自家主子的神色:“十一说那边夜里有异动,像是刘小姐暗中私会了谁。”
燕落衡不喜不怒:“私会?”他没什么情绪地轻笑一声:“我燕家暗卫倒是越发人才辈出了。”
暗三低头闭嘴,丝毫不敢触主子的霉头,燕落衡问道:“苗疆十八寨势力不简单,只有暗二一人孤身前往?”
“是...”暗三有些犹豫地说道:“暗二说他一人足矣。”
燕落衡抬眸,接触到上座之人的目光后,激灵之下暗三连忙跪地:“属下知罪!”
燕落衡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不过须臾,暗三的额头上便出现豆大的汗珠。“非你之责,起来吧。”暗三默默起身,燕落衡继续说道:“叫暗四和十一即刻动身,不用和暗二会和,暗查之事不容有误!”
“是!还有韩镇那件事,按您说的传信给了燕明泽,他带着小七和小十应该不日便能到。”
“我记得韩镇距离缥缈峰很近?”
“是,韩镇以西方圆千里都是缥缈峰容氏的地界。”
一副标记了数个重要地点的图画应声在燕落衡的脑海中展开。“安排一下,韩镇那边我亲自去。”
与此同时,刘婵玥也在房中和余震谈及有关蛊虫的事情。“子母蛊?”
余震面色沉重:“对,但是现在还不确定你爹娘身上种的是哪个。”
刘婵玥捏着那只僵死已久的残虫:“不知子母....连世伯也不知道,是很罕见的蛊虫?”
“没错,但是以我当日在避暑山庄所见,你爹娘的武功内力应该都是被这蛊虫吞噬了。”余震语气沉了沉:“否则他们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遭难。”
没错,刘氏夫妇都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除了不出世的那几位宗师,武功造化上能胜过他们的寥寥无几。避暑山庄祸事发生当日,余震恰巧路过打算拜访好友。他夜里到达,不成想却看见了废墟之上的残火和满目的焦尸。昔日好友惨死于斯,一夜之间,连往昔形容都难以辨认。
刘婵玥脸色不变地说道:“所以无论是哪一种,爹娘的武功性命都被下蛊的人夺去作了嫁衣。不管那蛊虫是以母哺子还是以子奉母。”
“小玥,你听世伯说...”
刘婵玥冷静地说道:“我明白,世伯以为如今该从何查起?”
“子母蛊的事情我去查。还不知道你体内是否也被下了蛊,目前的情况看来,你待在燕家家主身边反而是最安全的,我也能放心一些。”
刘婵玥垂眸,没有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