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婵玥沉默片刻:“你刚刚一直不说话,就是在想这个?”
“我见到燕家家主已经是在很久以前,那时他的相貌不算如何。”
刘婵玥惊讶说道:“你成日里在这儿进出,竟然都没有见过那个姓燕的?”
丁还尧沉默片刻:“我都是夜间翻墙进来的,见不到他。”男子冷硬的声线中,竟然有一丝....委屈?丁还尧强调:“总之那时,他的相貌只算是寻常。”
刘婵玥没好气地说道:“是是是,确实是寻常,也就比你更人模狗样一点吧。”
“....我比他好看,你看不出来吗?”
刘婵玥看着他的脸,抽了下嘴角:“我确实看不出来。”说着她猛地坐起身,凑到了他的跟前,刘婵玥又恢复了她初见丁还尧时候的好奇,她抬手去触摸:“丁还尧,你为什么脸上一直戴着这个黑色的绷带?”
说罢就要作势去扯,却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与此同时,她也突然想到什么,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脸上有伤?还是疤痕、胎记?”丁还尧沉默一瞬,摇了摇头。“没有?”她松了一口气,舒展出个笑容来:“那就好。”
“你在意?”
“为什么不在意?”刘婵玥理所应当道:“哪有人不好奇不在意自己的朋友长什么模样的。”说着,她又试图去扯那条黑色的绷带,却再次被丁还尧制止。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刘婵玥问道:“不能看?”她扬起眉头说道:“你刚刚还说自己长得比燕落衡好看,你要是不让我看就是骗人!”
丁还尧摇摇头:“暂时不行。”
“为什么?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你家的祖训和话本子里写的一样,是什么‘看了你的脸就要嫁给你’?”
丁还尧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沉默片刻,接着向她肃然宣告道:“丁家祖训,手下败将没资格看。”
当时刘婵玥听完丁还尧那个什么祖训之后,立刻便气得不轻。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之后连着几日....不,是连着几夜,刘婵玥夜夜在他手底下受磋磨。别说胜过他了。连多过两招都机会渺茫。
这已经是丁还尧教刘婵玥武功的第七夜了。这也已经是刘婵玥今夜第一百零一次被他推开了。刘婵玥延续惯例,脱力般的倒在地上,装死。过了一会儿,丁还尧走过来。刘婵玥平复了一下呼吸,迟疑一瞬:“丁还尧。”
丁还尧再她的身边蹲下,示意她说。“扶我一下....我好像没劲了。”她说得有几分底气不足,似乎不太好意思。
丁还尧没说什么,依言先起了身,随后又伸手将她扶起。刘婵玥仿佛被抽了骨头般,整个人都软软地倚靠在他的身上。男子的声音离得极其近,几乎就在耳边:“没事?”
刘婵玥在他的怀中侧了一下身子,蹙着眉头,模样看起来很是虚弱。“好像....有点事....”
刚刚的一番剧烈活动,不经意间让刘婵玥的衣领都松散开些。而此时她无力地倚靠在男人怀里的姿势,更像是将一截白皙的脖颈和两段精致的锁骨都暴露在他眼底。丁还尧一触之下迅速避开,只是....似乎有淡香,自女子的颈窝处,随着她身上的热意缓慢蒸腾。丁还尧皱眉:“你不...”话说到一半,丁还尧的脸色突然变了变。
只见原本虚弱的女子忽然一笑,素指在自己的胸膛处快速地点了一下,丁还尧身体僵住。下一瞬,整个人先是被刘婵玥扣着肩头猛地抛起来,再然后便是狠狠地摔在地上。几个动作几乎只是在瞬间便完成。天旋地转,等到眼前的场景定格,丁还尧的双手也被女子按压在了两侧。刘婵玥得意扬眉:“我不什么?”
两人的位置瞬间调换。女子笑吟吟的面孔悬在上方,带着一丝计谋得逞之后的笑容,在自己的脸上投下阴影。丁还尧反应得也快。心念一转,意识到自己这是被暗算了,却也显得毫不恼怒。“怎么做的?”
刘婵玥得意极了:“你猜呀。”
微弱夜风中,犹有她身上的淡香被时时送来,姿势距离比刚刚还要暧昧。丁还尧盯着刘婵玥的眼睛,喉头滚动了一下:“....香?”
刘婵玥笑意不减,甚至还眨了眨眼睛:“猜对了!”
“....你涂在,颈侧?”
刘婵玥嬉笑道:“丁少侠果然聪明!只是不知道之前有没有过这样束手就擒的时候?”刘婵玥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暗算了人家还不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荣。这会把丁还尧牵制在自己的身下,那是喜上眉梢,高兴全写在了脸上。她假装凶巴巴:“快说!以前有没有过束手就擒的时候?”
“....没有。”
她两眼发光:“真的?”
丁还尧的唇角也含上了一分不甚明显的笑意:“真的。”
她眼中的光芒更甚:“那就是说,没有人见过你的脸?我是第一个。”
丁还尧愣住一瞬,想起了自己那天告诉了她丁家祖训,当时他告诉她,手下败将没有资格。他眼中有星点的温柔:“是,你是第一个。”
女子的声音中都带着隐隐的雀跃和兴奋:“那我可要动手了?”说罢她便松开一只钳制丁还尧的手,迫不及待地想去扯开他脸上的黑色绷带。不料,才与他的掌心相脱离的指尖又被反手抓住。刘婵玥还没来得及清楚他怎么这么快就能动的问题....
手指被丁还尧攥着,慢慢地贴在他的脸颊上。刘婵玥感觉心中顿时砰得跳了一下:“你...”
丁还尧脸上的绷带顿时一松,继而便如同被破开的迷雾一般,骤然散去。刘婵玥听着自己心撞击胸腔的声音,一声声,一声声.....月光明亮,周围细碎微弱的萤火之光夜蓦然明亮起来。
刘婵玥半晌说不出话来,她想,真的有人生得如此好看,叫别的人只是看一眼,便觉得心弦拨动,她不想费力去形容他了,这张脸,眉眼鼻唇,究竟有哪一处不好看,哪一处不完美?再见多识广的人都要为这样的容貌所折服。过去现在,她所见过的人里面,没有谁能胜得过他。甚至,燕落衡都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