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轻尘呢,他们不应该在同一个地方吗?
意识到不对,溪澜不甘心地向着四周看了好几遍,最终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果然啊,他又搞砸了,可这次要怎么办,总不能再让溪潭为他收拾烂摊子吧!
想着,他颤颤巍巍地倦起身子,争取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凡虎。
不管是谁都好,来救救啊!
但这位殿下却不管溪澜怎么想,他先是将这毛团似的虎妖重新放到桌上,而后伸出手,一下又一下地抚着虎妖柔软顺滑的毛发。
从殿下的眼中的光亮可以看出,他很满意这种毛绒绒的触感。
而被顺毛的溪澜便在周围一片嫉妒声中,持续社死。
但许是溪澜这次实在好运,屋中的僵持不到一刻便被一道推门声打破。
“太子殿下,国师有请。”
侍卫的语气有种刻意的尊敬,他并未闯进室内,而是站在分割内外的屏风前,恭敬地禀告,但随后他却语调骤转,长剑出鞘,血榉木制成的屏风刹那被剑气碎成数段!
“你好大的胆子!”
溪澜上一瞬刚松了的口气,下一瞬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眼前一片空白。
侍卫同样瞳孔骤缩,他慌张地上前,蓝色锦衣于空中划出道道残影。
凡人的速度比不过修士,陌羽还未开口,便被他攥住手腕推到一旁,而后蓝衣侍卫攻势不减,剑锋烁光间,刹那便到了溪澜面前!
“住手!”
话音才起,一道弩箭倏然袭向蓝衣侍卫,强烈的危险感令侍卫硬生生收势,而后他借势翻滚,险之又险地躲过弩箭的影响范围。
不等蓝衣侍卫起身,陌羽手中那流转灵力的弓弩便重新对准了他。
“卫渡,你若是不相信国师的实力,就尽管动手。”
卫孤弦啧了声,他拍了拍衣上的尘土,语气不善:“太子殿下,国师可真是宠爱你啊,别人一辈子见不到的东西,你却拿来玩乐。”
“宠爱”二字被他咬得极深,至于他在隐喻什么,自是不言而喻,陌羽眸光骤冷,语气亦随之生硬:“这么说,连我都比不上的你,岂不是连傀儡都不如?”
“……”
卫孤弦深吸一口气,道:“殿下,别阴阳怪气了,道理我们都懂。”
他指向一边很像摆设的溪澜。
“殿下,你就当施舍我一条命,行行好,至少告诉我,这个虎妖是谁,成吗?”
“命,施舍?”
陌羽好笑地歪了歪头,颇有种报复的意味:“我这不是已经施舍了吗?”
卫孤弦一怔,他看向尚在神游天外的幼虎,语气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以殿下的说法,此妖并非你自做主张,而是国师所赠?”
陌羽面色不变:“他是国师新养的宠物,如何,你要不要到他面前确认确认。”
“不必了,并非谁都有太子殿下这般殊荣。”
想到轻尘,卫孤弦不免生出几分恐惧,若不是为了回去,他实在不想和这个疯子有所交际,同时也对这个得他宠爱的太子殿下有着十二分的小心,生怕哪天陌羽心情不佳,提他坏话,连累他上演一出暴君强制爱的戏码。
虽然陌羽在一定程度上与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但他终究和他们不同,他们是随时可弃的下属,而陌羽则是不可或缺的金丝雀。
下属和爱人,明眼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但既然陌羽都这么说了,那轻尘的怒火就绝对烧不到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下属身上。
卫孤弦复又看了一眼呆立的虎妖,颇为嫌弃地啧了声。
哪里找来的傻白甜,为了安慰前夜对陌羽的折磨?
不过陌羽竟然还能走回寝宫……轻尘未免有些太过怜香惜玉了吧。
“既然如此,那太子殿下要尽快动身,国师发起火来,咱们谁也挡不住啊。”
卫孤弦此举意在提醒陌羽注意时辰,他虽然与陌羽无甚交际,但也深知这位太子殿下生性良善,轻尘每次发火若不是有他挡着,他们这些下属早就乱葬岗蹦迪去了,哪还能在这被弓弩指着?
他该有的反应、该有的动作都一丝不落,接下来只要陌羽稍微配合,就可以万事大吉,风平浪静了。
陌羽也显然知道这一点,不如说,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怎样才能讨好轻尘,于是他疲惫地叹了口气,将一张符咒扔向卫孤弦。
“他太吵了。”
卫孤弦抬手接过符纸,上前几步,符纸于掌中燃成纸灰,悉数散落于溪澜身上。
溪澜这才如梦初醒地眨了眨眼,但下一瞬便恐惧顿生。
他动不了了,就连声音也被剥夺,就如一座无生命的雕塑,不论沧海桑田,永远都不能挪动一分!
怎么回事,有溪潭的庇护,他不应该会被这等低阶符咒束缚啊!
陌羽却不管他心中如何千回万转,他赞赏地点了点头,示意卫孤弦将他托起:“他对国师还有用。”
于是卫孤弦轻手轻脚地托起虎妖,未了忍不住道:“太子殿下,这种事还是你来比较合适。”
陌羽语气冷冽:“我不会入道。”
“那还真是可惜。”
卫孤弦的话中听不出喜怒,他随意地耸了耸肩,道:“可惜了这一大笔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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