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个时候,她注意到了晚晚眼神里的茫然,对于唐奕安的不告而别,她当然很不满意。甚至,她都不想让晚晚跟唐奕安走到一块。
可是,晚晚大病一场,要不是唐奕安的出现,救了她一命,她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柳氏一念至此,心中五味杂陈。
但柳氏这个做娘的,却决定让自己变得更自私一些。
她要让自己的孩子,有更多的选择。
想到这里,柳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眉头也舒展开来:“两家联姻,固然是一件好事情,不过,还是要征求一下年轻人的意思。”
“不过,我心里还是挺喜欢晚晚的,不过,她以前已经结婚了,不适合你家安桀。再说了,现在的柳家可不是以前了,自从上次被王爷逼着捐钱后,我们江南第一豪门的名头早就没了。”
“如果他嫁给了我们,对我们来说,只会更糟糕。而且,看在她是晚晚的未婚夫的份上,说不定,他还会看上我们安家呢。”
柳氏语气温和,但每一个细节,都让她明白了其中的利弊。
尽管有做妈妈的自私想法,但她还是答应了,不会让自己的老朋友受到伤害。
但看在安夫人眼里,却是另一回事。
安夫人还当柳氏是怕自己不喜欢他,赶紧摇了摇头,一脸真诚地说道:“我们不介意清朝的历史,我们更喜欢的是她的人品。晴儿,你要是有什么顾虑,我柳眉可以答应你。”
“当然。”柳氏温柔一笑,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安氏的手,慢条斯理地道,“只是,梅儿,世人对二婚之女,向来苛刻,仿佛女子命中注定只能有一个丈夫一般,改嫁之人,同样会被人指指点点。如果安桀受到了谣言的影响,那你们的感情,岂不是要受到影响?”
安夫人对此并不是很关心。
她这才想起来,萧晚清出嫁之后,日子过得并不如意,柳氏这个做娘的,怕她以后再嫁人,会受到伤害,所以才会格外小心。
如果她也是一个女人的妈妈,说不定他也会这么小心。
想到这里,安夫人也没有急着出手,她打算慢慢来。
如果正面的要求行不通,他也没有明确的拒绝,那么,她就可以等待更多的机会,来证实自己的猜测。
柳士安的院落中,萧晚清看了看太阳,估摸着也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于是吩咐小桃去做午饭。
做完午饭,萧晚清把柳氏和安太太叫到了客厅,两个人一起吃饭。
庄园中的粮食和肉食还剩下不少,不过萧晚清还是让小桃把午饭弄得“寒酸”一些,以免夜长梦多。
果不其然,安德新他们对于食物的要求并不高,这也让萧晚清放下心来。
虽然安德新和柳士安有很深的关系。
但如今萧晚清是柳家家主,她自然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帮安德新。
下午时分,柳氏恋恋不舍地把安夫人送到了门外,柳家众人的目光中,三个人离开了。
“你怎么看萧晚清?”一回到安府,安夫人柳眉就急着把安德新给拽进了自己的房间里,目光从安桀的身上移开,低声说道。
“很好,很有大家的风度。”安德新想了想,道。
他不想接受一个后辈在他之上,可是这就是现实。
安德新想了想,如果他是柳家的孙女,会不会有更好的选择?
得到了老公的确认,安夫人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老公,你觉得萧晚清嫁给安桀,会不会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更亲密一些?”
这家伙,太聪明了,还得找个聪明点的媳妇来压一压。
在她看来,萧晚清就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还在附和着安德新的话,突然面色一沉,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
从之前在柳士安的小院中商量的事情来看,萧晚清似乎对她身边的那个男子很感兴趣,应该是两个人都喜欢对方,而且柳士安也认可了他,所以这条明路的可能性很大。
这么说来,这个男子很可能就是柳家请来的姑爷了。
想了想,安德新严肃道:“柳老爷子就这么一位千金,就这么一个孙子和一个孙女。既然孙女这么厉害,他就把她留下来,让她当上了新的族长,萧晚清就不可能改嫁了,就算娶了,也得是柳老爷子亲自选的女婿。”
“而且,我们在柳家的路上,还发现了一个叫萧晚清的男子,据说是柳老爷子看中的女婿。那样的话,我们插手只会起到反效果。”
安德新叹了口气,用粗糙的手掌在妻子的香肩上轻轻一按,柔声道:“梅儿,为师明白你的心意。不过,如果你把他们两个人绑在了一起,说不定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僵。”
“而且,我们被镇亲王盯上了,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柳家再无后顾之忧,可以坐山观虎斗。而我们就不一样了,那一万石的粮食还在我们身上,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杀。”
虽然萧晚清说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镇王不会怪罪他,但是安德新还是小心为上。
如果镇王喜怒无常,拿他们开刀,柳家又怎么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
和萧晚清不同,安德新和镇守大人打过不少交道。更不是知晓唐奕安真正来历的柳士安。
江南的赈灾总督,还有那道在萧晚清看来没有任何用处的皇上旨意,在安德新看来,就像是一把可以毁掉整个安家的武器。
作为一个以稳健著称的人,他可不想冒这个险。
所以尽管柳老爷子和萧晚清都劝他不要着急,尽量多拿些粮食回来,但安德新却觉得他没有什么实际的计划。
所以,哪怕安德新表面平静,心中也是充满了担忧。
安夫人被安德新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夫君所言极是,我以后不会再多想了。”
安夫人脑子转得飞快,想起柳氏跟她说话的时候,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又有些不死心。
但如今安家危在旦夕,安夫人见夫君一脸认真的样子,便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等以后再说。
两人正说着话,房门被敲响。
说话的是王管事,他一直跟着安德新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