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说笑了,”眼见就要玩脱,奸商彻底摊牌,“我虽然法力尽失,但依旧可以控制这一方天地 。”
闻言,我脑内灵光一闪,“我从‘琴软’换成舒文是你干的……”
桌上的烛光摇曳不定,奸商抿了口茶水,狡黠地点点头,
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我感觉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连起来了,
是了,
都串连起来了,
我被算计了,
水无极,
真他奶奶的是个奸商
……
“倒数第二个问题,”我忍住怒气,磨磨后槽牙,“你为什么要帮琴软?”
奸商并未立即回答,而是从怀中掏出来个小香囊,
瞅着挺眼熟的,
正是与琴软身上的干花香囊同一款式,
心中有所预料,我也没有太多惊讶,
毕竟皆下来的问题,
嘻嘻……
“倒数第一,也就是最后一个问题,”心里恶意的水泉已经咕噜噜冒泡,我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溶月剑,“你为什么用南柯梦困住琴软?”
为什么要困住琴软?
是她化鬼后杀欲渐长,客栈已经不能再打掩护了吧,
你只能用全身法力化为南柯梦困住她,
然后,
眼睁睁地看着她,
被伤害,被轻贱,最终孤独落寞地走向死亡,
做为南柯梦的维系者,却不能出手,
也许你们曾有一段荡气回肠的情意,
如今却只能站在各自的世界里,
连一句“珍重”都不能言,
一遍遍,一回回,一世世,
你与她,在这场没有尽头的噩梦中,都不得解脱
……
我要你承认,
承认你的无力,承认你的愤恨,
承认你永远没有办法,
在责任与情感间找到平衡,
永远没有办法,
给所爱之人一方安心的屋宇
……
呜,为什么我有点难受,
本想刺激别人的……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奸商,不,水无极,
之前与我对话时,语气中总是带着些随意,好似在我心中千斤顶般的重担,于他而言不过是鸿毛飘雪,不值一提,
此刻却敛容正形,瞳眸中的漫不经心散去,只余下一些很干净的东西,
就像千丈深潭上常年笼罩的黑雾终于散去,凑近一看才发现,那其实就是一潭水,一潭很清澈的水,
纵有千丈之深,亦可一眼见底。
水无极举起茶盏,认真地看向我,
“平澜万事,唯愿相守。”
……
……
……
拒绝水无极的留客过夜邀请,我恨恨地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还留下来干什么!
吃狗粮?交房费?
姑奶奶今天就是睡树岔上,也绝不回头
……
让我换成舒文,就是为了欺骗我的感情,
只要在琴软将死之际,我能出手化解她的怨念,南柯梦就会消散,
水无极、琴软、我都可以解脱,
但是,
这还有个申屠幽啊!
好不容易才有个东西困住他……
……
如果我袖手旁观,让琴软重新轮回,
就可以凭借这些日子对“舒文”的了解,演好一个兢兢业业的小婢女,然后成功脱离,
水无极再以身加固南柯梦,
应该可以重新关申屠幽个百八十年的,
但是,
这样做的话,琴软……
……
啊啊啊,
到底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