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心急冲冲地往工作室大楼旁边的咖啡厅走去,进了咖啡厅她张望了一下,往角落处坐在桌前,打扮精致,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女人走去。
那女人也看见了桥心,笑着向桥心招了招手。
桥心走到桌旁,微喘着气说:“赵阿姨,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赵宜兰温柔地笑说:“没事,我并没等多久。桥心,坐吧。”
桥心笑了笑坐了下来。
赵宜兰有很久没见过桥心了,她边打量着桥心,边说:“桥心,你想喝点什么?”
桥心说:“赵阿姨,我要一杯热牛奶就行。”
赵宜兰向服务员招了招手,点了一杯热牛奶。她笑了笑,很抱歉的向桥心说:“桥心,其实是我该说不好意思,这大中午的还把你叫来。”
桥心不知道赵宜兰为什么突然想见自己,她有些紧张,礼貌地笑了笑说:“赵阿姨,没事的,反正现在是休息时间。”
赵宜兰笑了笑说:“那就好。”说着,她用白皙的手指轻轻端起面前冒着热气的咖啡,喝了一小口。
赵宜兰的动作缓慢而优雅,旁人看了只觉赏心悦目。而桥心现下却不是旁人,她双手放在腿上紧紧握在一起,心里想着:赵阿姨为什么要见我呢?难道是因为南城?她会说什么呢?
这时,服务员把牛奶端上来了,轻轻放在桥心面前。桥心道了谢,看着那冒着热气的牛奶,没急着喝。
赵宜兰见服务员走远才看向桥心,开口说:“桥心,我听月月说你和南城相处得很好,我听了很高兴。南城这么多年都孤身一人,现在有你在他身边,我也安心了。”
桥心听了觉得赵宜兰所说的“高兴”,“安心”都是些客套话,她并不在意,她唯一关心的是为什么赵宜兰说南城是孤身一人,她不是南城的妈妈吗?南城不是还有家人吗?
赵宜兰见桥心愣愣的,也不搭话,她并不在意,她只想达到自己的目的,过程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她那温柔似水的眼睛浮上了哀伤,脸上也布上了忧思。她垂下眼,看着那咖啡说:“桥心,你不知道,我并不是南城的亲生母亲,我是他两岁的时候嫁给他爸爸的。小的时候他和我感情很好的,可现在却淡了。”
她又慢慢抬眼看着桥心的眼睛自责地说:“其实也怪我,生了月月和南轩后就没怎么关心过他。可是桥心你能理解的,人的心都是偏的,我没那么伟大做不到一视同仁。”说着,她无奈地看着桥心。
桥心心里很不舒服,微微皱起了眉,心想:她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她不怕南城难堪吗?人心确实是偏的,可她为什么觉得我能理解?
她看向仍看着自己的赵宜兰,开口说:“赵阿姨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赵宜兰笑了笑,那些哀伤,忧思一下就不见了。桥心知道她都是装出来的。赵宜兰说:“月月和南轩你都见过的,她们都是好孩子。我是怕南城因为我的缘故对她们有偏见,所以想请你跟南城说一说。”
桥心不明白赵宜兰为什么会觉得南城会对南月月南轩有偏见,可她并不想问,她淡淡笑了笑说:“赵阿姨我一个外人不好说什么。”
赵宜兰温柔地笑了笑,摸着咖啡杯说:“你对南城来说可不是外人。你不知道他以前有多喜欢你,恨不得把你抱到我们家来养着。”
桥心想赵宜兰应该是说的小时候的事,可那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得自己都不记得了。她看着赵宜兰勾起的嘴角,淡淡说:“可那已经过去很久了。”
赵宜兰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她很笃定地说:“南城很恋旧,不论过去多久他都会记在心里的,而你对他来说更是不一样。”
她倒觉得自己很了解南城,桥心想。
赵宜兰又说:“记得你刚被送去乡下时,南城还偷偷去找了你,还是被他爸带回来的。”
桥心眨了眨眼,心里痒痒的,想着:南城去找过自己吗?那时他应该十四五岁吧,一个人去庆阳那么远的地方吗?为什么自己对小时候的事一点都不记得了,五六岁应该是会记得一些事的。
赵宜兰见桥心出神,轻声道:“桥心,你怎么了?”
桥心回过神来,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赵阿姨。我在想小时候的事自己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不知道吗?你小时候发高烧,都烧糊涂了,好了之后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其实也怪南城,他去庆阳找到了你,偷偷把你带走了,害你淋了雨才生病的。”赵宜兰说。
桥心听了有些惊讶又有些莫明的欣喜,她想:南城真的找到我了,他怎么找到我的呢?一定吃了很多苦。他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要带我走呢?
赵宜兰看了看桥心的神色说:“桥心,你对南城而言是不一样的,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桥心咽了咽口水说:“赵阿姨,不好意思,我不能帮你。其实就算不说什么,我觉得南城也不会对月月和南轩有偏见的,我看他们相处得很好的。”
赵宜兰勾了勾唇说:“是吗?”说着,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时咖啡溅到了她手上,她皱起了眉,拿起纸巾重重地擦干净了。她抬头笑说:“竟然你这样说了,我也没什么说的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她站起了身。
桥心也站了起来,说:“赵阿姨,慢走。”
赵宜兰朝桥心笑了笑去结了账,往门口走去,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焦虑不安紧紧抓住了她的心。这次月考南轩又考得不好,昨晚被他爸南叶狠狠训了一顿,再这样下去南轩不要说进南氏集团,连一个好的大学都考不上。她怎么能不心焦。
南月月倒是样样做得好,可她却明确的说了不会进南氏集团,南叶也应允了。这样下去南氏集团只能南城接管了,赵宜兰与南城现下只是问候几句的关系,她又与南叶的感情平淡,那她以后能依靠谁呢?她总是不安地想:月月以后要嫁人,南轩又靠不住,那自己在这个家里如何立足呢?
这些焦虑不安促使赵宜兰来找了桥心,现下没达到目的,她的心里更加难受了。
桥心又坐下了,她喝了口牛奶,回想着赵宜兰说过的话,不知怎么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她很想见南城,很想抱一抱他。
桥心是个很冲动的人,她想做的事必须马上去做,多等一刻都不行。她立马起身,回了趟工作室。她拿着包向杨姐道:“杨姐,我下午请假,出去一趟。”
杨姐有些惊讶,问道:“是有什么急事吗?”
桥心说 :“也不是什么急事,杨姐,我走了。”
赵沫看着徐美芽说:“桥老板这是怎么了,这从不迟到早退请假的人,上着班就请了个假,还这样着急。”
徐美芽边忙着手上的活,边说:“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吧。”
赵沫撇了撇嘴,又低头忙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