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狭小压抑的房间中,一位青年正跪在地下瑟瑟发抖。
房间的窗户被木条封死了,从缝隙中艰难透过的几丝阳光也被后重的窗帘彻底遮挡住了。
昏暗的房间里也并没有开灯,只是被人点亮了几根蜡烛用以照明。
一瘦骨嶙峋的美艳妇人正坐在梳妆镜前对着镜子梳着自己一头秀发,丝毫没有理会匍匐在自己脚边的青年。
待梳妆完成后,她终于舍得转过头来看一眼跪在地上的青年。
“卡贝尔。”
她的声音极其沙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母亲。”
卡贝尔极力克制住自己颤抖的身躯,回应道。
被卡贝尔称之为母亲的女人,缓缓弯下身子,伸手抚摸着卡贝尔的脸颊。
“乖孩子,你明明答应过我会拿到徽章的,可是现在?你告诉我它当着你的面被人偷走了。”
“我该怎么惩罚你呢?我亲爱的卡贝尔。”
女人的语气很是温柔,但还是激得卡贝尔出了一身冷汗。
他低着头不敢直视面前的母亲,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母亲变得如此陌生。
有时候卡贝尔忍不住会想,这个滴水不进只靠饮血为生的女人真的是自己的母亲的吗?
现在的她因为不吃不喝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头了,而她却每天都要坐在梳妆台前美美的梳妆打扮一番。
卡贝尔看着她那凹陷的颧骨配着浓艳的妆容,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可是,他能怎么办,对方不仅是他的母亲,还是一个强大的女巫。
卡贝尔清楚地知道,他从小就被母亲下了子蛊,他只能依附母亲而活。
他没法扔下已然有些疯魔的母亲不管,更没有办法逃脱母亲的掌控。
在卡贝尔还在咬牙思索如何回答时,听到他母亲又轻飘飘地说道:“要不,就用你交换吧,我亲爱的儿子,你可是我最有价值的东西了。”
卡贝尔一颗刚刚还在疯狂跳动的心突然归于死寂。
母亲,这是要彻底放弃他了吗?
突然,身着黑色长袍的女人站了起来,她的黑发垂在她苍白脸旁显得万分诡异,她红唇一勾,在烛光的照映下仿佛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她站到卡贝尔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在死之前能为母亲完成毕生所求,这是你的荣幸,我的孩子。”
“你也是时候偿还我的养育之恩了。”
她拿出一根法杖轻点了一下卡贝尔,开始小声念起咒语。
卡贝尔最后一次抬头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随即低头闭上了双眼。
他知道,在母亲念完这句咒语后,他就彻底沦为一具没有思想的傀儡了,但他还是心甘情愿地闭上了眼睛。
在等待死亡降临的那一刻,一道强有力的法术突然袭来,将正在施法的女巫的法杖打偏了。
“什么时候,你做事也开始不经我的允许了?琳娜。”
一道沧桑低哑的声音从房间门口传来,卡贝尔转头看去,只见那人生得很是高大,身上穿着和母亲一样的黑色长袍,头上还戴着兜帽将脸遮了大半。
而刚刚那道法术正是这人手中的权杖所打出来的。
卡贝尔很快就无暇再多观察几眼了,因为他的母亲突然朝那人跪下了。
“请主恕罪。”
黑袍人并没有理会她的忏悔,只用权杖重重的敲击一下地面,命令道:“琳娜,从现在起,听我指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