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拉莎第二天一起床没有看见塞尔西,她慌张地巡视着房间,只见贴在她床头的纸条。
她将纸条撕下,上面是塞尔西的留言“在昨日梧桐树下等我,别来找我”。
塔拉莎不知道塞尔西去做什么了,但她选择听她的话。
来到梧桐树下,这里还有着不少人,是昨天听塞尔西表演的人,他们试图在这里等到吟游诗人来继续为他们演唱。塔拉莎没理他们,径直走到梧桐树下,塞尔西还没来,她盘腿坐在梧桐树下等着她。
她撑着脸,等着就要睡着了。直到一股力道拉起了她的另一只手。
“起来了”,是熟悉的声音。
塔拉莎睁开眼,面前的人穿着古老的便衣,脸上的丝巾遮住了半脸,可那双幽深的蓝眼睛和熟悉的声音揭示着她就是塞尔西。
塞尔西拉起塔拉莎,走出人群,期间一句话没说。塔拉莎不知道塞尔西要干什么,可这不影响她听话的跟着塞尔西走。
塞尔西带着塔拉莎来到一处没人的小巷里,确定没人后她才小声跟塔拉莎说“这个许愿沙漏有问题!”
塔拉莎听到这个来了的精神:“怎么说?”
塞尔西再次确定是周围无人后才附在塔拉莎耳边道:“我今日去镇上问了一圈,没有一个人记得前任中愿者是谁。”
常理来说这个许愿沙漏存在这儿这么久,实现了那么多人的愿望,不可能没有一个人知道前任中愿者是谁。
这确实不正常,塔拉莎想,塞尔西的话还没说完“我记得有一种诅咒石,持有者向它许愿它都能实现,但它会诅咒持有者的时间,他们的存在会被抹去,无人记得,而他们的身体会变成新的诅咒石定格在永恒的时间。许的愿越难实现,转化速度越快。”
若沙漏里的细沙是打磨成碎的诅咒石,那紫罗公会这是在故意杀人啊。之前的空房想来就是被抹杀之人的房子。
塔拉莎也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要我怎么做?”她主动请缨。
其实塞尔西也不能完全确定,可如果有人可以深入到公会里,那么就能证实她的猜想是否正确。
塞尔西拍了拍塔拉莎的肩,很简单,诅咒之石的本色是黄土色,而他们给的便携沙漏里的沙是粉色,如果是他们,那他们公会里面应该有加工的地方。
诅咒之石的纹路是很特殊,它天然带着沙漏的纹路,如若能拍到他们打磨加工诅咒之石的过程,再交给有关部门和浪行者公会,第一个问题便迎刃而解。
塞尔西递给塔拉莎几块映像石,鼓励道:“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
塔拉莎自然不会辜负好友的期待,遁入影子消失在巷子。
塔拉莎的遁影功能很便利,跟着一个高级会员,她很顺利的就拿到了紫罗公会加工诅咒之石的画面。完成任务后她没有多加逗留,遁影至小巷里,以正常形态现身走出,去到梧桐树下没看见人,又回到兰德瑞的家。
第一个问题存在,那就存在第二个问题,怎么保住现在的持有者。
塞尔西在塔拉莎去寻找证据时,也在不断翻找自己的笔记。在她的十三次抹去额头的汗水时,她指着一条笔记:“生命之树可以寄生在属性为土的一切上,当生命之树扎根,土系法力都会成为它的养分。”
很有用的一条消息。将这条信息补充在诅咒石旁边,塞尔西飞速思考,如果诅咒石的渗透还不深的话,那兰德瑞还有的救;如果渗透已经很深了的话,那还有什么办法……
门在此时被推开。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塞尔西扭头后愣住了。
门口站着的少年皮肤大面积的覆盖了一层岩石,原来的眼眶里镶嵌着的是深棕色的琥珀,太阳穴上沙漏的符号似隐似现。
“!”
“真可惜,好像已经太迟咯。”
少年不知道在这站了多久,一开口,本来清脆的嗓音变得醇厚低沉,像十几个人在同时说话。
塞尔西没想到才过去一晚上,人就变成这个了这幅鬼样。
“呀呀呀”,少年摇了摇食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哟。”
她在塞尔西的面前转了一圈,像在欣赏自己的新身体。
“愿望实现的难度与施愿者的能力与执念成正比,她仇人是大公会的成员,而她愿意为复仇付出所有,包括自己的生命。啊!多强的贪念啊~这不就是我们殖民所需的吗~”
听着如此人性的话,塞尔西怒目而视。她应该知道的,能有如此邪门的能力,绝对不是什么非生命体,而是一种寄生物!
她不想再听面前的生物叨唠,从魔袋里掏出生命之树的种子甩向对方。
少女并没反抗,当种子碰到她皮肤的一瞬间,盘综复杂的根系刺穿了表面的岩石,深深扎进血肉之中。
“恁救不肥她的……”
根须从口中冒出,模糊了她挣扎的呻吟。
“你还好吗?”
塔拉莎一回来看到的就是跪倒在地上的塞尔西和她面前的不明瘤装物体,她快步上前从背后拥住她。
塞尔西低着头呢喃,塔拉莎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从她的哭诉中,塔拉莎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她的手逐渐慢了下来,她恍惚中看到了自己的原定命运,为了复仇不择手段,最后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真的值得放弃一切,为复仇而活吗?”若是在以前,塔拉莎会肯定答到值得,可现在,她也在心里反问自己,真的值得吗?
因着兰德瑞并未完全转化成诅咒石,她们的记忆里还有着零星的印象。
塞尔西摇晃的站起身,塔拉莎很担忧她的精神状态。
塞尔西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将手递给塔拉莎,塔拉莎以为她是要扶,赶忙把手递上去。
“帮我把笔记给我。”塞尔西吐出浊气睁开眼睛。
“哦哦。”塔拉莎讪讪地将手抽回,帮她将笔记拾起。
塞尔西飞快地在本子上做着记录,如果忽略她不时滴下水珠的眼睛和颤抖着的手腕,还以为她是什么冷血研究者。
当最后一笔落下,塞尔西看着与前页整齐字迹截然相反的潦草笔画,抿紧了双唇。
“走吧,去找浪行者公会,他们会解决好这事的。”
塞尔西合上本子,伸腿就要走,却被身后的塔拉莎拉到了怀里。
“我想你现在想要一个抱抱。”
高个子将矮个子禁锢在怀中。
“别闹,还有正事。”塞尔西推了推塔拉莎,没推动。
“嗯,是我想要。”
塔拉莎将脸埋在她的发顶。怀里的人先是没了动静,而后不断抽噎。
调节好的塞尔西眼眶粉红,低着头被塔拉莎一路牵着手来到浪行者公会里。
将所有证据交给负责人,二人便不再管这事。她们相信浪行者公会的能力和品行,不会对这事冷眼旁观。
商议完所有细节后,黑夜早已拉开序幕。
二人没有拒绝公会安排的住宿,相拥倒在床上。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