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学习和运动中快速前进,在群里面的聊天也越来越频繁,时不时发表自己的见解。
后来我和严梦又被拉入了另一个小群,这个群里的人就少多了,而且几乎不怎么聊天。
直到昨天晚上群里突然发了一个链接,
“我去!”
“我说呢,明明孤雌繁殖更好更容易实现,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双雄繁殖小鼠实验已经成功了吗?”
“还不算特别成功,但是技术的优化,只是时间的问题。”
“和X染色体相比,Y染色体非常不稳定,万千年来,其基因丢失现象很严重。因此不稳定的Y染色体,放入同样不太稳定的孤雌单倍体gān细胞,可能会导致基因/染色体变异速度加快。”
“你说他们会不会搞出变异体?”
“这不好说。”
我和严梦点开了链接,看完后脊背都有些发毛。
华夏科学家首次实现了哺rǔ动物的孤雄繁殖,即后代小鼠只有两个父亲,没有母亲。
理论上,华夏科学家可以在实验室里持续培养这些只有父亲的雄性小鼠。在胚胎形成初期,可以完全不需要雌性小鼠,因为孤雌单倍体gān细胞可以在实验室里繁衍,不再需要雌性。
细胞在实验室里长期繁殖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比如说HeLa Cell(海拉细胞)。六七十年前,一位患有宫颈癌的黑人女性去世了,但她身上的癌细胞却在实验室里繁殖了一万八千多代,癌细胞总重量达5000万吨。可以说几乎每个分子生物学和细胞生物学实验室里,都有海拉细胞。
虽然细胞在实验室里长期繁殖并不难,不过从目前的科研成果来看,在实验室繁衍的孤雌单倍体gān细胞,能不能成为孤雄繁殖的最终手段尚不可知。
“也许情况还没有那么糟,至少还需要女性的子宫。”严梦的嘴唇已经有些发抖了。
“严梦,唉~你不该这么天真啊!”
“我只是觉得这把火暂时不会烧到我们的身上。”
姜月臣摇了摇头,眼底闪过忧郁:“的确底层社会的女性很难反抗,她们会最先被当成血包,甚至上层社会的女性也可以把她们当成血包,利用她们的子宫,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缺口一旦打开,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地位,都可能成为血包或者血包的预备军。”
“孤雄繁殖实验不算很成功,477个胚胎中,只有12只小鼠成功诞生。这12只小鼠大部分出生后就死亡了,只有2只勉qiáng活过48小时。
更重要的是,孤雌繁殖的小鼠可以比较完美地继承母体性状,而孤雄繁殖小鼠对父体性状的保留是非常差的,孤雄繁殖小鼠,从某种意义上讲,是新物种。
孤雄繁殖的小鼠,依然需要植入子宫里。
换句话说,就目前而言,孤雄繁殖的小鼠还是需要雌性的,至少需要“代孕母亲”。
实际上,现在亚米国已经用聚乙烯塑料袋、仿真脐带和模拟羊水,让羊胎成功地在人造子宫里存活了数周。
如果不是亚米国宗教势力太qiáng大,我认为那里的科学家早就做了人类胎儿实验了。”
严梦深吸了一口气,“所以这个群里的人或者说冯晨夏是想要研发人造子宫吗?如果人造子宫也研发出来了,那会不会加速女性的灭亡。”
“女性不研发人造子宫,男性就不会去研发吗?现在男性没有积极参与人造子宫的研发,是因为生育的其它环节依然需要女性。”
“等孤雄繁殖技术完善了,男性自然会修改法律,并投入大资金搞人造子宫的。”
我叹了口气,正色道:“如果每个女性都以为自己不参与人造子宫的研发,就能完美地保护女性利益,最后的结果一定是:男性自己研制出人造子宫,而由于女性没有参与其中,因此在相关领域里,女性没有一点发言权。”
“而且技术发展的进度很难估计。技术这个东西,最难的不是优化,而是新发现或者新发明。现在孤雄繁殖的技术已经出现了,后面优化技术耗费的时间,也许比我们想象得要少得多。保守地说,快则10年,慢则100年,这个技术就可以达到规模生产。”
“如果女性继续被困在生育里,只会让她们的社会性更低,面对风险的能力更差。最好的办法是,先把女性从生育中解放出来,让她们参与权力斗争,这样真有什么风chuī草动,女性也不会被动挨打。”
“还记得以前我们看的科幻小说里,提到的黑森林法则吗?你相信吗?”严梦渐渐冷静下来,目光坚定的望着我。
“我相信‘黑暗森林’法则。但我认为刘慈欣说的两个‘宇宙基本公理’及猜疑链,并不是造成‘黑暗森林’现象的最主要原因。”
“黑暗森林’之所以可能存在,是因为宇宙里的文明体,并不会把其它星球上的智慧生物也视为文明体。”
“我们和外星文明的基因差异,绝对大于我们和草履虫的差异。同是碳基生物,人类会把蜜蜂、蟑螂、视为文明载体吗?人类会尝试用各种沟通方式去理解我们眼里的低等动物吗?你杀死蟑螂、蚊子、会内疚吗?需要做‘心理建设’吗?”
“这不仅仅是沟通成本问题,也涉及到很多社会学和心理学范畴,你应该比我懂。就连同样是人类的印第安人,当初白人也并没有把他们当成人类。还有沙特阿拉伯,他们最近刚刚承认女性是哺rǔ动物,连人类都不是……”说到这里我已经有些说不下去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严梦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孤雄繁殖用的孤雌单倍体gān细胞和人类Y染色体都不太稳定,就意味着它们有可能变异。也许只需要繁殖几代,他们和我们就不是同一个物种了。”
“杀人很难,但现实生活里杀人犯并不鲜见,更何况,杀jī杀猪杀不同物种的生物,比杀人容易多了,完全不需要做‘心理建设。”
“曾经还没有觉醒时,我确实认为那个性别贡献更多,觉醒以后才发现,他们只是擅长把所有对他们有利的说成是自己与生俱来的,那个性别里确实出过伟人,但是那个性别里,也有更多杀人如麻的;奉行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在几千年里持续压迫、残害女性的……”
“在女性是他们的母亲、姐妹和女儿时,他们中的很多人依然对女性存有敌意,依然觉得女性不配享受与男性同等的权利和权力……我不敢想象孤雄繁殖数代产生基因变异,女性和他们不再是同一物种后,他们会怎样对待女性?”严梦苦笑着,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和半醒不醒的母亲。
“也许他们中的人有良善的,不会对女性赶尽杀绝。但是历史告诉我,大部分民众其实是‘盲从的羔羊’。只要有几个疯子站出来告诉他们,说女性和他们已经不是一个物种了,女性已经不是他们词典里的‘人类’了,那些‘围观吃瓜者’,一定会很乐意‘喝人血,吃人肉’。”严梦说到这里眼眶已经湿润了。
我很高兴,严梦能够这么快看透这一点,“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人的善良上,女性必须要有自保手段。”
“所以我要赚钱,我要赚很多的钱,但这一次我找到了目标,月臣,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我提,你不仅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伙伴。”我被她带入怀里,感受到她激动的情绪,有害怕有惶恐但更多的是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