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虞静静地站在病房的角落,四周的墙壁如同一双双冷漠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一切。
墙壁是那种苍白的色调,带着医院特有的冰冷,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更显孤寂。
陆时宴看着少年罚站的背影,他微微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无奈,也有心疼。
他转身,准备去找江淮之,想问问少年能否出院回家休养身体。可他刚走几步,又猛地停住,他想到小虞本就脆弱又敏感,若是自己一声不吭地离开,小虞肯定会胡思乱想。
病房中少年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但那微微颤抖的嘴唇,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与焦虑。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仿佛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陆时晏急忙回到病房,看到少年身姿笔挺地靠墙站着,单薄的肩膀微微耸起,像是在承受着无形的重压。
他的眉头深深皱起,宛如两道崎岖的沟壑,眼中闪过的心疼如闪电划破夜空般明显。
陆时晏来到少年身帮轻声说道:“小虞,哥哥没有不要你。哥哥刚刚是想去找江淮之的,想问问你的身体情况,没有丢下你的意思。哥哥很快就会回来,你乖乖在这,好不好?”
听到陆时晏的解释,少年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半小时后
本就虚弱的少年有些支撑不住了,他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每一块肌肉都在发出酸痛的抗议,从脚踝处传来的沉重感如铅块般坠着他,让他觉得双脚仿佛生根般难以挪动。
他的脊背本是挺直的,现在却像是被抽走了支撑的力量,一点点地弯了下去,试图缓解腰部那如针刺般的疼痛。
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有的流进眼睛里,蛰得他生疼,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身上未好的伤也开始叫嚣起来,疼痛持续的席卷着他。他的呼吸愈发急促和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拉扯肺部,发出轻微的喘息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双臂也因长时间垂放而酸麻,手指尖像是有无数蚂蚁在爬,这种难受的感觉让他几乎难以忍受,可他仍咬着牙,努力维持着罚站的姿势,只是身体的摇晃却越发明显。
陆时晏回到病房就看到摇摇欲坠的少年,瞬间心疼坏了。他一个箭步冲过去,轻轻地把陆少虞拥入怀中,像是抱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他能感觉到陆少虞那因疲惫而微微颤抖的身体,那急促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处,每一下都像在他心上划了一道口子。
他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想要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陆少虞,“对不起,是哥哥不好。”他在少年耳边低声言语,话语中满是自责和懊悔。
听到这话,陆少虞努力地抬起头,他的眼神中虽有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清澈。“不怪你的,哥哥,是我做错了事。”
那一声“哥哥”,如同春日里破冰的溪流,清脆地流淌在陆时宴的心上。以往,少年总是疏离又恭敬地称他为“先生”,而此刻这个称呼的改变,让陆时宴猛地一怔。
他看着陆少虞,虽有惊讶,但更多的是欣慰。他知道,少年这是想明白了。至于其它的,我们之后慢慢来吧。
陆时宴的眼眶微微泛红,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少年的头,“你能明白就好,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重要的,不要轻易看低自己。”
陆少虞轻轻地点点头,嘴角扯出一个虚弱却真诚的微笑,这一笑,直接让病房里那沉闷的空气都变得轻快起来。
“好了,小虞,你先歇会。哥收拾好东西就带你回家。”陆时晏边整理东西便说道。
“回家?”陆少虞还没有反应过来。”
陆时晏看着小虞迷茫的样子笑着解释道:“是啊,回家。哥哥问过你淮之哥哥了,你可以出院回家休养身体。你的房间哥哥也给你准备好了。”
“好,谢谢哥哥。”小虞甜甜地笑道。
十多分钟后,陆时晏开着车带着小虞和一堆江淮之开的药品朝家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