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翻来覆去地直到十分困倦昏死过去才作罢,今天同神思清明一起到来的还有经久不息地翻滚的痛。她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眼睛也有些肿,稍稍动了动腿一股热流便汹涌而下,天樱宿不敢再动,只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思考着今日待办——今日不早起,在寝室坐一个上午,中午吃了饭之后再去教室,晚上课上完之后也直接回寝。
好好休息,红糖记得泡,红枣也记得吃,痛的话暖宝宝贴一张,我离你太远,帮不上什么忙,照顾好自己——昨日爱人临走前依依不舍的叮嘱在她耳边想着,天樱宿抹抹眼睛,捞起手机开始看信息。
其实不过六点半。
她颓然地将手机安放在一旁,然后又闭上了眼:太早了,再睡会儿。
窸窸窣窣的声音扰人清梦,半梦半醒间她睁开眼,混混沌沌地她撩开了床帘——房间里很暗,只有靠近窗户的窗帘底下透过一些阳光。看来是一个明媚的晴天。她眨眨眼,然后就听见床板被人叩击的声音。她移了视线,往下一扫,就见顾夏合站在自己位置边上,叩击床板的手还没缩回去。
“我和雨禾都有课去了,你和羽挚上午都没课,午饭想吃什么,或者有什么需要帮忙带的?待会儿想到了发在我们寝室群,我们回来的时候帮你一起带回来。现在疼么?”天樱宿笑了笑,她艰难地撑着胳膊:“还是有些疼,你们去上课吧,我要是有什么需要会发在群里的,多谢你们。”“不客气。”顾夏合弯起眉眼,“你再睡会儿。”
“还算夏合有些良心。”皇羽挚坐在床下面咬着饼干,听着她较平日更轻更虚弱的声音,收敛了娇气与骄纵,“对了樱,你现在有没有想吃的?”“没,不过你能不能帮我走一趟,我想喝热的红糖水。”她将被子扯住全部盖在身上,“有些冷。”“但是如果我出门,寝室不就你一个人了?”下面坐着的姑娘来到自己床边,“峰阿兄和阿兄还有穷绝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不要留你一个人的。”“可是就那么一会儿……”天樱宿再一次撑起身子,撩开帘子,有些不解地问。“那可不好说,明明圣城内是不能动用神力的,可是他们偏偏有把你劫走的方式!何况你现在身体情况不容乐观,我哪里敢留你一个在寝室?”皇羽挚摇摇手指,“别想着把我支开!”“你可是我的最后一道防线,我把你支开,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处?你等我一会儿,我换个衣服,跟你一同去倒热水。”她说着,费力地将自己从床铺上撑起来,长发纷乱地滑落肩颈,“我感觉我待会儿还想在床上躺会儿——”一件厚重的大衣压到肩头,她愣了愣,看向跟前二话不说从床边篮扒下白色卫衣外套披到自己身上的人——“这样不就好了?走,我们灌热水去。”
洗净手擦干,她走回自己的位置,皇羽挚正拿着长勺拌着红糖水:“是不是量很多?”“嗯,整张都红了。幸好及时下来。”天樱宿心有余悸地点点头,“上一次没来的这一次都要补齐!”“来,红糖水好了,小心烫。”红得都有些黑的水被递到跟前,皇羽挚挂着明媚的笑容,“别用吸管,容易烫到。杯盖我拧好了的,横放也没关系!”
天樱宿点点头,接过杯子,褪下外套,毛茸茸的粉色珊瑚绒在热水的加持下迅速变暖:“多谢啦羽挚,我再去躺一会儿。”一只手揣着水杯,一只手抓着栏杆,天樱宿一步一顿地上楼梯,然后撩开床帘,钻进了厚厚的被褥——这床羽绒被还是昨日由顾雨禾和顾夏合两姐妹帮着套成。
“我昨天还觉得,十一月底铺羽绒被是不是有点早,但是我突然想到你现在有生理期在,喜欢暖和也很正常。”皇羽挚站在楼梯上,隔着床帘认可道,“不过这么大一床被子……穷绝怎么给你带过来的?”“我不知道,可能是清穹用了戒指。”天樱宿终于在被褥中舒适地安歇,她曲起腿,将滚烫的红糖水杯放在折叠的身躯中间,“现在是足够暖和了。”
“对了,樱,群里有事情。”
她伸手捞过手机,摁亮屏幕,信息的数量还在上升。她打了个哈欠,然后点进去去看。
会是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