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煙穷将军还着急与我通电话?甚至是视频?”“我调低了声音,荒川府主,按照榕苍与大漠将军的命令,来与府主商议荒川印信的。”爱人的声音很轻,然后温暖的被子往自己这儿凑了凑。“我听说了这件事。‘星辰殒没’也许会因为你的出现被重新提及,甚至会威胁到飔樱。”那边的人声音也很轻,大概是顾忌着自己。
她犹豫了一会儿,依旧伸手将胳膊搭在了爱人的身上,凑过去蹭了蹭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闭上了眼。“才两点半,还早。”爱人凑下来与自己耳语,“我还是想抱着你,我会轻一点的。”“没关系。”天樱宿勉强睁开了一条缝打量他,“你去忙就是。”后背覆上一只手,凑在耳畔的人离了自己。
“……阿姊醒了?”“嗯,我让她再睡会儿。”背上的手轻轻地拍着自己,满是安抚与哄的意味,“荒川府主,借用荒川印信可需要煙穷付出什么代价?”“这么明晃晃的利益交换?”那边的人有些意外。“煙穷与荒川并无交集,飔樱已经归入军场直隶。”穷绝的声音相当疏离,“如果不是利益交换,煙穷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打动荒川府主动用荒川印信与荒川府的威信来帮飔樱煙穷处理这件事。”“有没有可能,哪怕榕苍说荒川的身份无法帮他反抗神明,但是荒川愿意尽己所能?煙穷,除了利益,我们还有血脉的联系,我们又不是陌生人!”那边的青年有些恼怒地开口,“那可是我阿兄阿姊!哪怕我阿爹和姑姑关系不好!”穷绝静默着没有回应。“姐夫似乎比我更知道如何以权力换利益。”发泄完了才冷静下来,砜彻沐的声音有些委屈,“怎么连姐夫都比我擅长这个?阿兄连这个都教你了?”穷绝沉默了一会儿,在她背上轻轻拍着的手都静默了一会儿:“你阿姊教的。别打岔,所以你打算从我这里捞走什么?”
“没有捞走什么,这是荒川的责任。而且,阿姊本就是无辜的。姐夫,你别忘了,枫悠和无涯都参与其中,这不能不说是荒川的错误。荒川,也在为自己赎罪。”砜彻沐声音低了许多,“这是阿姊的无妄之灾。我无以报偿,文无小姐也是。逝者已逝,只有安息能做它的礼物,也许没有什么可以做它的礼物。”身旁的人在背后的手又开始轻轻拍着,穷绝慢慢开了口:“我想荒川府主的话,煙穷可以信任。”
“不过电子印章,我得找一找。晚些时候给你。”砜彻沐的声音终究属于少年人。“好,多谢了,荒川府主。”穷绝疏离又恭敬地应了一声。
之后就没了声音。
“还有什么事么?”是自己爱人的声音,天樱宿打了个哈欠,晃了晃脑袋,然后蹭了蹭他的手臂,她扯了扯他的袖管。“怎么了?”爱人立刻凑下来,耳朵到她唇边。“我睡醒了,怎么了,彻沐没有结束通话?”天樱宿睁开双眼看着陪在身边的爱人,问。“嗯,他没有挂断,我一时摸不清他的意思。”穷绝也凑过来与她轻声,“他是不是想见阿樱?”
“彻沐,还在线吗?”天樱宿坐起身来,一边理着头发一边踩着地毯来到书桌,她扬声问。“咦,阿姊醒了!”砜彻沐高兴地欢呼一声。然后她就听到这个幼弟的小心翼翼的声音:“阿姊,我们能不能商量个事儿?”“你说?”随手给自己盘好了发,她看着爱人将笔记本一同一过来将两人一同纳入屏幕,“我现在很清醒。”
“我和阿爹阿娘还有叔叔婶婶商量过了,荒川打算将自己的政治主张与军场绑定。”砜彻沐搓了搓手,小声道。“这件事……你应该找阿兄,而且,为什么呢?”天樱宿有些疑惑地蹙眉,“我和阿兄都考虑到我们要做的事情太危险,不想将你们牵扯进来——”
“可是阿姊,你们要做的事情,与我们要做的事情,是一样的,本质上是一样的。”砜彻沐低声,“这是荒川亏欠你们的,是我父亲亏欠姑姑,我亏欠阿兄阿姊的。”“你想用政治换亲情?”天樱宿闻言便拧起眉,“恕我直言,彻沐,这是最危险的事情。”“不,不是这个意思。”砜彻沐慌忙摆手,他几次开口却一字无出,只有神色越来越着急,“哎呀我表达不出来!”
天樱宿侧目看向穷绝,只见他疑惑地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要和我说政治主张的事情?”她蹙起眉,问。
“阿姊……”这边的人可怜巴巴地唤了她一声,“我们,还是一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