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云生惊蛰 (249)惶恐难安

结束乱糟糟的事情之后，两人终于并肩回到了家中——瑜霞灯火明亮，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回到家中。

“下午我未仔细询问你们情况，可愿意告知于我们？”樨辙远和苍穹瑜都坐在餐桌边，一个对付着电脑里的文件，一个则看着书籍，但一致的是在看见他们进门之后都停下了手头的任务。

“嗯……火光兽族，清穹来说吧。”天樱宿坐了下来，然后毫无犹豫地攀上苍穹瑜的手臂。苍穹瑜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看向坐到另一边的青年：“穷绝。”

“火光兽族亲王高唐，与火光兽族族长的四个孩子，看样子应该是同一阵营。”穷绝垂下眼眸，低声，“高唐之妻，是隰荷·夏燚，也是，我的生身母亲。”“怪不得，亲王看起来并不想动手，而且，他一直看着你。”对面的姑娘倒是不以为意，天樱宿摆摆手，“至少，如果按照我们的预设，清穹，就如亲王所言，你还有一个家——”“我不认可。”穷绝难得打断她的话，鸽血红的眼眸死死盯着她，眼眶在瞬间泛红，“我不认可。”

宽厚的手掌覆上他的脑袋，樨辙远伸手，一言不发。

“还没到那个时候，阿樱，你不能赶我走。”“在说什么胡话！”天樱宿看着对面委屈的人，又心疼又无奈，“清穹，我说过，你于我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我——”可是终究是要放手的，就像他不是她的第一选择——天樱宿卡了壳，她愣愣地看着他：“我，我说过，不论如何，总有一盏灯，为你留着。”穷绝静默地看着她，呼吸急促，他搁在桌面上的手收拢又放松：“可是那盏灯，是你吗？——是我唐突了，阿樱。我知道你的为难，我不该奢求——”“这不是奢求！”还没说几句话，天樱宿就感觉这谈话是继续不下去了，“如果——可这都是如果。清穹，我唯一可以非常笃定说的，是不论你是穷绝、军场煙穷将军，还是琼林·夏燚，你都是我的爱人，你记不记得，我当时和你说过，‘是我想你留下来，是我要你留下来，流亡也好，囚禁也罢，风餐饮露也好跋山涉水也罢’——”“如果你还需要我，我将以我真正的身份，立下生命的誓言。”穷绝看着对面的人，追忆着轻声将当时的诺言念出，“我记得，在你回归‘天樱宿’这个身份之前，你挽留我。我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也舍不得走，但是我的身份已经被有心人知道，阿樱，我不知道我们还能相守多久。亲王不是说，当时火光兽族内乱，有一部分势力渗透到流雪，隰荷·夏燚也因此丧命，他未尽之言，是他也被迫逃回火光兽族领地，将我独自抛弃在流雪。”

苍穹瑜抱着自己被说中伤心事、暗自垂泪的女儿，心疼地一下一下抚着她，她看向穷绝：“穷绝，我想知道你的意思。”樨辙远也看向他，一只手握住了他交握的手：“你的真实想法，相爱的人之间，不应该有所隐瞒。”“我心依旧，阿樱依旧是我的唯一选择。我现在的担心，在于这个身份给我们带来的麻烦。”穷绝毫无犹豫，他看着伏在母亲怀中微微颤抖的姑娘，“我不会变心。”“我有考虑过清穹的身份，我和阿兄暑假里，不是已经将这个可能推测出来了么？”

天樱宿借着苍穹瑜的力撑起了身子，她抹了抹眼睛，看向他，无比慎重：“我和阿兄在布局的时候，将这个可能，设计进去了。但是一旦这个可能变成现实，变成大家的公知信息，清穹，恐怕想留住你的，只有我一个——那才是你我分别的唯一一个可能。除此以外，再没有可能！你听着，哪怕你我真的要分别，易会跟在你身边——你不要以为我真的能忍受一个人。”穷绝点点头，他迅速地眨了眨眼：“真的到那一日，我会把连蜷留在你身边，连蜷的状态，可以告诉你我的状况。就他们今日的言辞来看，我对于他们还有利用价值，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而且……我素未谋面的父亲在，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大动作。”

“还挺有默契。”樨辙远一只手撑着脑袋听两人一言一句地将未来规划，点点头，“那刚才还这般剑拔弩张！”笔尖轻轻敲了敲桌面，樨辙远听话地噤了声。“你们商量好就好，至于那股从大漠深处渗透而来的势力，我想我已经有了人选。”苍穹瑜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又摸了摸义子的脑袋，“穷绝，宿宿，一切如旧，不必担心。哦，对了，之前我和远还有子夜和浮影商量了一下，你两位阿兄的生日放在一起过，都是下一个七日的第六日，所以你们还要准备一份礼物，需要我们帮忙吗？”“锺阿兄……缺首饰吗？”不安地绞了绞手，天樱宿小心问他们。

“在我印象里锺儿只有一串菩提手串，平日里都不带。”苍穹瑜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一串应该是峰儿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