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终究没有舍得让对床的小姐姐因为自己的作息而过早地离开被窝,天樱宿刚刚来到寝室楼门外就看见藏青色卫衣黑色长裤的青年静静地等在那边,有一眼没一眼地瞥着门口。“怎么知道我会提早下来的,甚至是这个时候?”天樱宿疾步走去来到自己阿兄身边,握住了他有些冷的手,“等了很久?手都冷了。”“也没有很久,你忘了,你昨日晚上十一点五十分给我发了信息,让我陪你吃早饭,我们饭点相当,很容易推测时间。”岚峰爻握住了她的手,慢慢走向食堂,“怎么了,那么早找我?”
拿了一张葱油饼和一袋豆奶,天樱宿慢慢咀嚼着,看着皇羽挚在对话框里撒娇似的发脾气,摇了摇头:“我有事想单独和阿兄聊聊,我记得你今天和第一日、第三日上午都是早十开始。”“课表记得还不错。”岚峰爻咬着肉包子点了点头,“什么事?”“我待会儿说,现在得安抚一下羽挚,我改主意的消息她今天早上才看到。”天樱宿向他颔首,然后去对付对面闹脾气的姑娘。
你就这么,抛下我了?
抱歉,但是我确实有事想要与阿兄单独商议。
……明明我们不该那么早就分开的。
再睡一会儿吧羽挚,早十就见面了。
没关系,今天中午开始到下一个第一日你都是我的!
可是清穹还在诶。
总比你阿兄好对付多了,而且阿兄也在我身边!
天樱宿看着屏幕上没了声息的头像,叹着气摇了摇头,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得亏羽挚好说话,否则,自家阿兄还真不知道也被蛐蛐成什么模样。
“羽挚在闹脾气?”岚峰爻瞥了一眼对面的屏幕,“能让你耐心哄的人,除了羽挚,我想应该不会有别人了。”“昨天说起来的,她问我,我们会走散么。”天樱宿解决了最后一小块葱油饼,她一只手撑着下巴看对面的人,“阿兄,我想你应该知道,羽挚对你,心怀怨怼。”他抬起眼,不留痕迹地扫了周围一圈:“要在这里说么?”利落地站起身来,天樱宿单肩背上了自己的包:“走吧,阿兄。”
“原来,你没有回来的时候,锺阿兄虽然需要照顾我,但是毕竟还顾着羽挚。我虽然身边有旁人,但是羽挚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且因为夜阑主脉没有女孩子,我又离开得早,羽挚只能和雨禾夏合一起,但是她们是亲姐妹啊。”天樱宿抬起眼眸看向他,对面的脸庞神情不变,“阿兄,你应该能够听懂我的意思。”
“我知道,我将你和羽锺的注意力都分走,而且她那儿只剩了些许,心理落差大。”
冷静得可怕,天樱宿蹙起眉:“不止那么简单。阿兄,你既然将羽挚视作自己的妹妹,是不是也应该一视同仁?我与羽挚?”“是她先远离我的。”岚峰爻眨着眼睛,难得显露出一丝柔软,“宿宿,是她先远离我的。”天樱宿一愣,她不可置信地眨眨眼:“是因为羽挚先从心里排斥阿兄才导致阿兄不愿意将她视作亲妹妹?”“不然呢,毕竟羽锺在,她再怎么胡闹我也会看在羽锺的面子上容下几分,你没觉得咄咄逼人的是羽挚么?”岚峰爻轻哼一声,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发,“至于你们会不会走散这个问题,我想这个才是你想要和我单独相处的原因吧?”
被戳穿的人故作镇定地扭过脑袋。
轻笑一声,岚峰爻侧目看她:“看你,宿宿,看你想不想与她们相处,无关利益,只关乎你的心意。你问问你自己,与她们相处是否感觉舒适。如果觉得很放松和喜欢,那么你自己就是有意愿将这份感情持续下去,反之则当断则断。你现在与我亲近,不管是血缘上还是政治上,秋亭姐妹应该已经明白你与她们不是一路人了。宿宿,多与她们聊聊,你的彷徨会散去。我和你说过,穷绝不是你的全部,我也不是,你锺阿兄不是,你的工作不是,但是所有这一切组成了你。”天樱宿低下头。“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我曾经也这么问过自己。我毕竟离开了这里一百年,杳无音讯。我最担心的是你,还有羽锺,以及阿爹阿娘。我不知道与我血脉相连的妹妹还会不会如从前那般,也不知道从前同榻而眠的挚友是否还留有我的位置,以及我的父母是否还爱护我……你在久远的这一头,我在久远的那一头,人事物皆不同,而其中的魂却是一样的。去与羽挚聊聊吧,我不能给你准确的答案,只有未来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