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街道上不同,府衙内的人看起来都很正常,不过属下发现府衙里放着一个巨大的香炉,这种摆设放在府衙显得很奇怪。”
楚狱抓住了他的手腕,用植灵在他体内走了一个彻底,果然在他肺部中发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她立刻将他体内沾染上的毒素分解掉,再顺便给他的身体镀上了一层保护层。
“之前我倒是忘了,这皖垵寺的毒气主要集中在有香炉的地方,一会儿我得给他们也都‘洗’一遍,免得你们也都跟着入瘾。”
“多谢殿下。”
中毒的是躯体,瘾是意志的失控,而他们的魂力和精神力的防御不是这种普通的毒素可以突破的,身体就算中了荷芋的毒,身体会向大脑反馈对毒素的需求,但他们也能完全控制住这种需求的**就是了。
不过殿下也是为他们着想,他也乐得接收她的关心。
之后,牧歌、苏星尘、伊铃欢和无诫也都先后回来了,他们回来后看到床上昏睡着的小男孩时,第一反应也都是差不多的。
“殿下,您这是吱吱3号?”牧歌问。
他已经对殿下偶尔往身边拐个小孩这种事慢慢习惯了。
楚狱白了他一眼:“什么吱吱3号,吱吱是女孩子好不啦?这是个男孩儿。”
“那叫喳喳?”
她被他逗笑了:“什么吱吱喳喳的,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说说你们的发现。”
牧歌:“城防军一切正常,但是在他们的营地里有好几个奇怪的香炉。”
伊铃欢:“街上没有走贩,还开着的商铺大概只有半数,而且商铺里的人看着都没什么精神。”
苏星尘:“属下找到了一些从辖下县城来的百姓,从他们口中得知,只有户籍地属于皖垵府城的人,才有资格去皖垵寺领香,每一户每个月的份额只有三支香,一支香大概可以烧半个时辰左右。”
无诫:“街上没有乞丐,属下跑遍了各种巷子,都没见到乞丐。”
楚狱一边听着他们汇报,一边用植灵“清洗”着他们的身体。
只有无诫不需要,因为他的鼻子只是伪装,从他的鼻腔深处开始,之后伪装成呼吸道的管道只是用于输送能量的,他根本就不需要呼吸,最多也就是在鼻腔中内置了气味传感器,好让他能够分辨出不同的气味。
荷芋的毒只是生物层面的毒,他全身上下唯一属于生物层面的只有大脑,而他的大脑又被保护得很好,毒气根本渗透不进他的身体。
解决完他们体内的隐患后,她才道:“香炉里的香就是用荷芋所制,而荷芋的毒素具有成瘾性。所有看似正常的百姓所在的地方都会有香炉存在。”
伊铃欢问她:“可是要供给如此多的人使用,就需要大量土地来种植非常多的荷芋吧?不然也供不上啊,而且还要考虑到植物的生长周期。”
“荷芋比较特殊,它是水生植物,在独特的水体环境中,它的生长速度甚至比竹子最快的速度长得还要快。”
牧歌:“独特的水体环境是什么?”
“是血。我在皖垵寺里看到有教徒将血液倒入池中,池水之所以没有变混浊变臭,是因为荷芋的茎杆上生长的须状物会吸收水体中属于血液的成分作为它们的养料。”
苏星尘又问:“是人血吗?”
“不确定,我无法分辨人血和动物血。”
有些动物的血从肉眼上看和人血也没有区别。
伊铃欢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如果是人血的话,那也太丧心病狂了吧?比四风寺的献祭还疯狂。”
用血养荷芋,用荷芋让百姓入瘾。
“今天夜里我会再去一趟皖垵寺,哥哥,你今夜带着星尘再走一趟府衙,找到府主。星尘,你尽量从府主口中多打听一些消息。”
“是。”
牧歌赶紧指了指自己:“殿下,我呢我呢?”
“你们留在客栈就好。”
他失望地抿着嘴:“怎么这样……”
“哥哥的隐匿身法配合星尘的催眠术,他们两个人去就够了,皖垵寺那边由我去。这府城除了府衙和皖垵寺,也没其他好查的了。”
她视线落在了床上的小男孩身上:“而且,他也需要人照看。”
牧歌不解:“殿下真看上那奶娃娃了?”
“有时候缘分到了,挡也挡不住,对吧。”
正好,朗月也回来了,他把热水叫到了隔壁楚刑卫们住的房间,过来抱着小男孩去了隔壁的房间为他清洗。
*
入夜,楚狱再次来到了皖垵寺,比起白天,夜里的皖垵寺就像是另一个极端,安静得吓人,只有仍在燃烧的香炉中还明明灭灭地闪烁着香火。
她选了一株长势好的荷芋,在植灵的控制下,它自己就把自己的根须完整地收了回来,再迅速变小,最后变回了种子的模样。
她把种子收到了种子袋里后,又采了一株荷芋,这一株她只放到了未限定空间里。
做完这些事,她就回去了。
留守客栈的牧歌几个看到她回来,本想问问情况,却看到殿下抬手召唤出了苍郁,又拿出了一株植物,看样子是要炼丹?他们也只能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不打扰她。
楚狱也不是要炼丹,她要炼制的是荷芋毒素的解药。
万物皆有相生相克之道,只可惜皖垵府城并不是荷芋的原生地,她没有什么相克之物的线索,只能自己慢慢研究了。
楚青衣和苏星尘那边进度也不是很快,他们潜入府衙后,一个要催眠府主问话,另一个要去搜书房和卧室,找找有没有有用的典籍。
在楚刑卫们的房间里,牧歌和伊铃欢在地上打坐着修炼,朗月留在这里,负责照顾小男孩,无诫则是守在了楚狱的房门外。
小男孩幽幽转醒的时候还没有回过神,但一直盯着他的朗月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已经醒来了:“小公子醒了?”
小男孩这才醒过神,立刻警惕地坐起身,往墙边挪去,就看着他,也不说话。
朗月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小公子别怕,是我的主人将您从危险中救出来的,我在您昏睡时为您洗了身子,换上了干净的衣裳。您现在有哪里觉得不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