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了挥手道:“先回去继续盯着城门吧,那两人先不管了。”
“喏。”
她几步来到书架后,拽住楚青衣袖子上的布料扯了扯:“哥哥,哥哥,你们是不是除了能感应我以外,也能感应到楚刑卫啊?”
她这样的行为,上一次出现是在大威朝的时候,那时候她不想练习琴棋书画时,就是这么求他帮忙打掩护的。
他愣神了两秒,才回过神来道:“是,不过很模糊,并不是特别准确,不如感应您的位置那么清晰。一般来说,只有面对面时,刻意触发契约的感应力量,才能确认对面的人就是咱们自己人。”
“也就是说,不面对面就不行咯?”
“是。”
唉,她还以为哥哥现在就能在这里确定那个一宁客栈里的那两人是不是星尘和南清呢。
“如果您着急,属下可以去一趟,以属下的脚程,一刻钟便能来回。”
只是出宫一趟而已,他们下榻的那家客栈就在通往皇宫的主干道边上,也是铃欢上次投宿的客栈,所以也不用太长时间。
“一刻钟啊……好好好,那哥哥快去!回来再帮我带些小吃回来~”
“是。”
无诫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是第一次见到大人这般……好似撒娇的神态,虽然与寻常女子的撒娇完全不同。
大人与楚刑卫在一起时很放松,但和楚青衣在一起时却更放松,甚至还有一点亲昵感。
他听牧歌说过,楚青衣于大人来说,是从一开始就陪伴着她的家人,是她认定的兄长,所以才会一直称为“哥哥”。
她在他面前时,会下意识地带着浅淡的笑意,若是他为她带来了她喜欢的东西,或是帮她做了事,她就会惬意地微微眯起眼,那笑便显眼起来。
她其实很依赖他,平常大家不会太去细想和注意一些细节,但是自己一直站在一边观察着一切,只有自己注意到了的。
大人很依赖楚青衣,而对于其他楚刑卫,她更多的是信任,却没有那种依赖的感觉。
伊铃欢还在翻那本官员名录,星尘和南清这两个脑力工具人不在,这种事也只能她来做了。
名录里除了记录官员的名字和任职以外,还有他们月俸,她要从中找出没有必要存在的职位,如果能剔除掉一部分多余的官员,朝廷也能省下一笔钱。
没想到,她人生第一次做的生意,竟然是给朝廷节省开支!
“殿下,您是想开源节流吗?”
“啊?”
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楚狱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没什么,属下刚才发了一下神经。”
“……”
*
四风寺今日难得闭门谢客,这可是过去从没有过的情况,就连常任寺内的教徒们都被遣了出去,他们也只是听说,今日会有一位大人物到访,他们不能留在寺内也是因为他们还没有伺候的资格。
虽说不能入寺,但他们还是留在了寺外。
一辆低调的马车带着一对侍卫由远及近靠近了过来,那些侍卫的服饰看不出来从属,他们也无法通过这点来辨认马车里的大人物的身份。
赶车的车夫向教徒们出示了令牌,他们认得那令牌,那是教中高层才能拥有的。
查看令牌的教徒立刻诚惶诚恐地把教寺的大门打开,还把门槛拿开了,好让马车驶进去。
马车进去后,那些侍卫却是留在了教寺外,将那大门关上,守在了大门外,只有一位侍卫跟着进去了。
李长老颇为紧张地迎上来,在马车里的人下来前,他还理了理自己的衣袍。
“李广利拜见大人。”
马车里的人并没有下来,只是传出了他的声音:“我听闻了一些不利于规明教的传言,是由你而起。”
李广利冷汗直冒,狡辩道:“大人,那只是梦……”
“所有人都能在同一天夜里做同样的梦吗?因为你的愚蠢,祖师爷被「皇」打了脸,规明教也因你而蒙羞。”
明明只是非常平静的语气,李广利心里却觉得压上了一块巨石。
“大人,许是那叫「皇」的妖物使的手段,我……我冤枉啊!”
“妖物……”
他虽然没有做过那个梦,但他也从暗卫那里得到了关于那个梦的详细内容。
“百姓们梦中携着祥瑞金光的巨龙,平了无辜枉死的稚儿怨气,又将他们送入轮回,免受沉沦阳间之苦。你管那条金龙叫妖物?”
“大人……”
“也罢,我今日不是来听你狡辩的。风音。”
那位唯一跟着进来的侍卫走到李广利的身前:“李广利,你因个人贪欲导致规明教荣誉有损,现经查实,予以剥夺你的教寺长老之职,令你在悔悟井中思过十年,十年之期满后,方可离开。”
“悔悟井?!不,我不要去悔悟井!”
但风音并不会给他挣扎的机会,当下便拿出腰间别着的麻绳,将他牢牢地捆住,还把他的嘴也用抹布堵上了。
院墙边上出现了两个暗卫,将李广利抬起,从教寺后院的方向翻墙离开了。
风音打开教寺正门,又宣读了一次李广利的处理结果后,道:“四风寺长老一职将择日拟定,在那之前,各位教徒各司其职,安分守己,照常维持教寺活动。这里离皇都不远,四风寺的一举一动,我们都会看在眼里。”
有个教徒大起胆子问:“请问新的教寺长老是如何选出的?可是从我们教徒之中选出?”
他们挤破了头也要成为教徒,而不是堪当一个教众,就是因为他们也想有朝一日能成为教寺长老。
“会优先从四风寺常任教徒中进行审核筛选,如果有合适的会直接定下,如果没有,就需要从别地儿的教寺中调来合适的教徒升任为教寺长老。”
也就是说,他们其实还是有机会的?
“不过,你们也要谨记李广利的前车之鉴,不要为了一己私欲而做出有损规明教名声的事来,你们且记住,教众才是规明教的根本。”
“喏!”
敲打完这些教徒后,马车和那一队侍卫便离开了,从始至终他们都不知道马车里的人是谁,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们也只知道,那是一位可以轻易拿下一个长老之职的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