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小别胜新婚,阳茗架着一条手臂,还带了一身伤,愣是没影响他发挥,身残志坚的倒也兴致盎然。
他咂摸着,这医患play别有一番风趣~
辛励始终担心他状况欠佳。那天晚上,就许了他一回,剩下的几天都刻意和他保持着两米距离。两个人一追一逃,一勾一躲,闭门不出非但没觉出无聊,反倒琢磨出点独树一帜的情趣来。
国外的冬比家里冷的多,不到七点天色就暗下来。辛励伺候完阳茗洗漱换衣服,确认他稳当坐好,打掉屁股上占便宜的手,迅速移开两米远。
他对落地窗情有独钟,在哪都想站上一站。悠悠踱步到窗前,俯视着楼下的繁华大道。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四周大厦环绕,街上行人脚步匆匆,女孩子们驻足仰头,脸上漾着欣喜,大屏里滚动播放的不知是哪家哥哥的广告。
“怎么选了这么个热闹地儿。”辛励抱臂望着。
“这人多,不孤单。”阳茗在书桌前抬起头,摘下金丝边眼镜捏了捏鼻梁。“一个人的时候总想你,睡不好。”
辛励趴回床上,揪着床头的小猫娃娃的耳朵玩,声音淡淡的“谁不是呢!”
嗡~手机震动,是黄纯问年后什么时候开工。他和家长定的初八开课,可他们工作人员得早去几天。打扫通风、回顾课程进度、准备教具、查课时、约续费都得一样样提前做好。
辛励算着时间不富裕,坐在床头回着信息,头也不抬地说道:“明天你复查,没大碍我就回了。”
“明天就回?”阳茗起身坐在他身后,一只手罩上他的小腹,往后一拉,抱个满怀。他轻笑说道:“这回不躲了?”
辛励向后靠,舒舒服服的贴上半敞着衣衫的胸膛,懒懒地答:“这儿没有棒棒糖,只能我亲自给你点甜头了。”抓起小腹上的手,捏着骨节分明的手指玩儿。“你说实话,上次我走,你哭没哭?”
阳茗回:“没哭,但是难过了。”
“那这回哭么?”听到他为了自己难过,辛励突然燃起点恶趣味,佯装不在意,内里又偷偷窃喜。
“这回也不哭,你猜为什么?”阳茗压低声音逗他。
还能为什么?因为这次分别很快就能再见呗!辛励看似清纯娇憨,内里却是玲珑心肠,稍一思考,就猜出个七七八八。
他猛地转身,瞪着大眼睛,惊喜之色溢于言表。“你可以回来了!”
“是吗?是吗?是吗?”他晃悠着阳茗的衣角问,阳茗笑而不语。
辛励急红了脸,拿了小猫玩偶砸他,高高抬起轻轻落下,哪是气恼,分明是**。“你倒是说句话呀~”
阳茗把小猫丢一旁,拉着他的手放在脸上。“再甜一点就告诉你。”
他的态度早已昭示答案,可拙劣愚笨的戏弄,唯深爱之人甘愿中计。
辛励吻在指尖轻触的侧脸上,那指尖又被移到唇峰,一吻落下,指尖已到喉结。
弓着身子,侧着头吻下去,他怕不够,犹犹豫豫地轻轻咬了一下。
再抬头,粉面桃花,他装着怒气说:“这下够了吧,再亲就忍不住了啊!”
阳茗偏要在刀尖上起雾舞,浅啄晶莹唇瓣,吸吮的唇峰发麻,在被打之前就捉住了带着风的手掌,拿到唇边又亲一口。“那就太好了。”
辛励手被抓住,就拿脚踢他。他太想听他亲口说出那句话了,偏偏被这么吊着、轻薄着,两只手都被紧紧攥着,挣动不开。气的委屈了,鼻头发酸,他索性也不问了,撅着小嘴瞪阳茗。
委委屈屈地红了眼,落在阳茗眼中,只觉得眸光潋滟,樱唇微张,景色独好。
他收敛笑意,郑重说:“项目顺利接下来,我就回去。”
心心念念的那句话从阳茗口中飘出来,掷地有声,辛励跟着震颤。
他想蹿到阳茗身上闹着撒娇,又想抱住他放肆大哭一场。所有的冲动在脑袋里转着圈,最终都消化成一个乖顺的拥抱。
下巴蹭着颈窝,他嗫嚅着:“终于等到这句话了。”
钟楼上的吊钟整点报时,悠长深远,惊醒了温柔乡。
阳茗抽身走向书桌,拿了什么藏在衣服里。“闭眼。”
“又什么花样!”好久不见阳茗的小惊喜,他的期待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睁开”
红底烫金,‘新年快乐’四个字透着喜庆。
“给我发红包!”辛励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真成我爸了。”
“你都给我拜年了,我不得表示表示。”阳茗晃了晃手机,屏幕里是他发给阳茗的新年快乐。
辛励将红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除了六张钞票,还有一页金色书签。
金片薄如蝉翼,拉丝工艺闪耀光泽,边缘花纹繁复,正中处镂空篆刻:‘缘不知所深,一生不离。’
辛励恍惚忆起,他之前送过阳茗一幅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写的不好,只当爱侣间的情趣,却被阳茗四处炫耀,现在还挂在他们家的书房。
书签的诗句正是接了那幅字的下半阙。瘦金体洋洋洒洒,简明有力。正如阳茗为人,直抒爱臆,毫不遮掩。
辛励抚摸着金片出神。寥寥几字,写尽了情意、道尽了终生。
心尖仿佛被轻弹了下,动容中带着点痒,他拧着身子,拱进阳茗怀里,黏糊叫道:“茗哥哥……”
双手环上对方肩头,眼里含着水光,又说:“以后咱们的喜帖上就写这两句话。”
他细细吻着:“就用瘦金体”;温柔着:“我自己写”;勾缠着:“你娶我,好不好?”
喃喃细语,撩人心弦。三言两语甜腻的阳茗骨头一酥,动弹不得,手下发狠,摁了这小妖精锁在怀里,生怕他勾了别人去。
“好。”阳茗口干舌燥,生生挤出这么个字。
辛励挤在人怀里又蹭又闹,徒然一愣。下腹被戳的发疼,他赶忙起身要逃,却被一把推翻在床。
头晕目眩、眼前一黑,耳畔传来魔鬼般诱人低语:“夜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