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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茗身上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体温、香气、嗓音让辛励焦灼的心逐渐平静。脸还窝在阳茗颈窝，声音都像隔着玻璃，哑哑的听不真切。
“你要站在我一抬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嗯。”
“你只能看着我一个人，不许看台上任何一个人。”
“嗯。”
“我看向你的时候你就得对我笑。不许冰山脸。”
“嗯。”
“你在台下不准和别人说话。”
“嗯。”
“谁找你要电话，你就说你儿子都大学毕业了。”
阳茗笑了一声，“呵~好。”
阳茗边陪着他胡说，边抱着他回到床上。
辛励缩在阳茗怀里，小手紧紧拽着他的睡衣下摆。
阳茗轻拍着他的后背，“睡吧。明天做好早饭再叫你。”
看着怀中人的浓密睫毛轻轻颤动，呼吸均匀起伏。阳茗才停下安抚的手。拿起手机快速回复“别告诉他咱爸也去。”
辛励睡的并不踏实，睁开眼睛的时候周遭一片漆黑，身旁熟悉的呼吸声让他安下心。
打开手机，才五点。他叹口气，忍不住嘲笑自己真是没用，一点大风大浪都承受不了，小小展会都睡不着了。
阳茗一整晚都在留心着辛励的动作，保持了一夜的浅睡眠。听到细微的动静，他下意识的摸索被子往辛励肩膀掖。
“辛苦了，茗哥哥。”阳茗困成狗还记挂着自己的样子，让辛励心底一片柔软。他吻了吻阳茗的额头。“睡吧。我去做饭。”
阳茗迷蒙着睁开眼睛，正看见他的小辛站在镜子前打扮着自己。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没有打领带，领口微微张开，隐约能看到精致的锁骨。衬衣下摆掖进了蓝色牛仔裤里，剪裁得当的版型更突出细腰翘臀，直筒裤型显得双腿修长笔直，搭配白色运动鞋，休闲清爽。配上他这张秀美俏皮的小脸，让阳茗只想到‘陌上人如玉’几个字。
“你好漂亮。”阳茗忍不住开口。
辛励看他醒了，走过来坐在床边，揉着他的脸催他起床。
美人在怀，阳茗有些情动。但是他的宝贝一袭白衫，气质悠然。无暇的让他不忍染指。只得按捺下心中悸动，不敢再看辛励。
他们把车停在员工停车场里。两人从后门进入美术馆。到了安排好的三号艺术家休息室，已经有多名书画家等候了，三五成群在聊着天。辛励看了看，都是些不太知名的新秀，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他们找了个椅子坐下等着工作人员来通知。尽管他们并不张扬，但是两人的清俊外形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你好，上次交作品时候我看见过你。你看我眼熟么？”一位淡黄色长裙的女士凑过来，主动打着招呼。
“不是特别眼熟。你是画家么？”辛励礼貌起身，和来人聊了起来。
黄裙子羞涩一笑，扶了扶眼镜。“画家不敢当，就是个画油画的。”她伸出手，“我叫黄纯，幸会。”
辛励回握，“辛励。”
阳茗担心辛励人生地不熟的有事没个照应才跟了进来。现在看他和黄纯攀谈起来，放心不少。捏了捏辛励肩膀就离开了。
黄纯看着阳茗离开的背影问：“你哥啊？真帅。”
“嗯，他怕我一个人尴尬多留了一会儿。”
黄纯笑起来，“你们兄弟俩感情真好。”
很快就有工作人员来通知上台。
展会是九点半开始，他们是十点半上台。
交流区被安排在展会出口位置，方便人们参观完艺术品直接过来互动。
出口的大门两旁，一左一右，高台筑起，还精心铺了红毯。高台上一个个的小方桌紧紧排了两排。每个桌子上都有艺术家的名字。高台旁边还有周边区，主要卖空白扇面、空白卷轴、空白T恤等等。高台下是休息区，分布着几排塑料凳子，供人们等候休息。
辛励和黄纯挨个桌子找自己的名字。一路走过来，辛励也是看明白了。座位是按照圈内名气大小排布的，名气大的自然要排的靠前，名气小的就向后靠。
他现在只希望自己不是最后一个就好，就像考试只要不是倒数第一就感觉不是特别丢脸一样。
“找到了，咱俩挨着哎！”黄纯嗓门还挺亮，引的众多艺术家侧头看过来。
辛励心说：原来你也是一枚小透明。顿时看黄纯都亲切了几分。
他俩坐在倒数第五六位。辛励对这个位次很满意，他伸头看了看后面的四位仁兄，对他们礼貌颔首。想着：大家都是差生，搞好关系哈。
黄纯明显还在状况外。她兴奋的说着：“一进门我就看你亲切，没想到我们还挨着，真是缘分。”
辛励笑笑，没有接话。心想：这姑娘真是天真的可以。
坐定后，辛励摆着笔墨和镇纸就开始四处张望。说好的，阳茗在台下看着他的，人呢？
阳茗从休息室离开就去和家人汇合了。
他恭恭敬敬的喊了声“爸。”
阳爸爸看着这个逆子是横竖都不顺眼，阴阳怪气的说：“哪个是你小妖精写的，我可不看啊。我本来就喜欢书画，正经来参观的。”
阳茗二十多年早习惯他爸这古怪脾气，没有接话，看向阳清和阳妈。“妈、姐。这边走。”
“好啊。”
阳清阳茗姐弟一边一个挽着阳妈妈的手臂，漫步在各个精美的作品前。看到喜欢的作品，还时不时点评几句。
阳爸爸看着前方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又看了看被孤立的自己，气的想踹他儿子两脚。
几人停在一副隶书作品前。
“明月一樽酒，清风万卷书。”阳爸爸忍不住点评起来。“字体飘逸洒脱，又雄浑有力。和这句诗的意境搭配起来，真是相得益彰啊。”
阳妈妈在书房看过这幅作品，一早就知道这是出自辛励之手。笑盈盈的挽过阳爸爸的手臂说着：“自由闲适，真是不俗。”
阳清机灵的接话，“爸你看看谁写的，一会儿我去找他写个扇面。”
阳茗默默看着自己妈姐自导自演的这场戏，没有言语。
阳爸爸没带老花镜，只得凑近了，吃力的分辨着落款小字。“甲辰年十月上浣，辛……不许你去！”
说完阳爸爸拉着自己老婆大步流星的走了。
阳清吐了吐舌头，被阳茗搀着也走了。
出口处已经有很多游客在排队求作品了。当然前面座位的艺术大家是不缺支持者的，队伍排的老长了。
阳清自从怀孕以来，基本上是看见人堆就躲。她站在出口左侧的墙后，看着乌泱泱的队伍，人头攒动。皱起了眉头，手肘怼了怼阳茗，“保护姐姐。”
阳茗也吓了一跳。他们已经尽量早来了，觉得可以避开人潮，没想到交流区还是这么拥挤。他一手挽着阳清，一手护着她的肚子，亦步亦趋的小心前进。
他们距离休息区不足十米，却走了十多分钟。好不容易送到了休息区，阳茗额头都浮起薄汗。他把阳清送到爸妈手上，转身要走被阳清拉住。
“你干嘛去？”
“去看辛辛。”
“我也去！”
“那你费劲过来干嘛呢！”阳茗要被他姐姐气死了，声音大了些。不出所料得到了他爸的一脚。
“跟你姐怎么说话呢！”阳爸爸憋着的这一脚终于落实了，心里特别畅快，都忘了刚才说不让去的也是他。“她要去就去呗，你是干嘛的，你不会护着她。”
阳妈妈还是有点不放心，她拉着女儿的手急切的劝着。“清儿，听妈妈话，咱们不去。人太多，冲撞了你可怎么办。”
“不行，小辛的光辉时刻，我怎么可以不去支持。”她拽着阳茗裤子不让他走。
阳茗看着这三个人真是一句话也不想说。他一手拉着自己要掉的裤子，一手掰着他姐的手指。“你松开。”
“松开你就跑了。”
“我不跑。你赶紧松。”
“别掰你姐手！”
“清儿，你听妈妈话。”
……
“叔叔阿姨要不这样，我和阳茗一起带她进去吧。”一道甜美的女声在身后响起。他们四个霎时就安静了，一齐回头看向声源。
阳妈妈先换上了亲切的笑容，打着招呼。“哎呦，这不是林荫么！你从国外回来了？”
林荫落落大方的回道：“昨天刚回来，听说有个艺术展，过来看看，真巧。”
阳清眯起眼睛，自下而上的打量着她，若有所思。“门口那幅山水画，真是身临其境，你看了么，是不是特别好？”
林荫垂眸盯着她，毫不掩饰的目光在她脸上游走。“嗯，很不错。”
‘不错个屁，门口根本没有山水画。真巧个锤子，你就是专门来偶遇我的。’阳清心里腾起一股痒意，想再逗逗她。她用手指挑起林荫如瀑的青丝，冲她明媚一笑。“我可能记错了，门口好像不是山水画。你记着是什么画么？”
“门口也是一幅字。”阳茗冷淡的回答。
“你闭嘴！”阳清白了他一眼，又冲林荫换上盈盈笑意。
“你很喜欢么，我去买下来。”林荫握住她缠绕自己发丝的手指，眼眸流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