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开导着自己,努力的放下这段往事,但终究还是需要一个过程,在这个等待过程中,我又不知不觉来到了韩瑾贤爸爸的墓碑前。
已是正月初六,今年不知为何,腊月末便已无雪,气温暖的好似初春。
每一年的正月初六我都会来看着瑾贤的爸爸,今年也不例外。
瑾贤去了北京六年,我也替他看守了六年。
今年是我最后一次来了。
我将一束黄白相间的菊花放在墓碑前,望着墓碑上刻着的名字,对着墓里那位素未谋面的长辈诉语:“爸爸,请原谅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您,我妈妈说的对,我应该将瑾贤放下了,所以我以后不会来看您了,希望您在天有灵,念着我这几年的真心实意,保佑您的三个孙子平安健康,无病无灾,保佑您的儿子在外平安顺遂,无忧无虑。”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我的眼眶有些湿润,或许是知道自己是最后一次来看望瑾贤的爸爸,或许是不舍内心的那份寄托。
说完这些话,我退后转过身子,却发现韩瑾贤正站着身后,在这个僻静的环境里,悄无声息的出现倒吓了我一大跳。
“瑾贤?”我惊呼道。
“你果然在这儿。”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眼神里弥漫着错综复杂的情感。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我问。
他走到墓前,看着墓碑道:“我是打算过了初二走,可我妈告诉我,她每一年来祭拜爸爸的时候,这里总有人来祭拜过的痕迹,我猜想这个人一定会是你,所以我想亲自来证实,果然是你。”
“你离开家六年,我作为你的前妻和朋友来替你祭拜一下也没有什么,你何必要来证实?”
“你若真的成家,又怎会有时间来替我祭拜?你没有再婚是不是?孩子是我的,对吧?刚刚你对爸爸说‘三个孙子’,你是为我生育了两个孩子,对吗?”瑾贤声音越来越激动,越来越颤抖,抬起了双臂就差将我拥入怀中。
这一刻,我也不想否认。确实是他的孩子,他有权利知道。
我的眼神坚定,态度认真的回答:“是你的,可就算是你的又能怎样呢?你不是已经复婚了吗?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就算两个孩子是你的,我也只能自己带着,不是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瑾贤激动的拉住我的手,“我没有复婚,我和她虽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但是也只是为了孩子和省房租,我和她再也没有过夫妻之实,我不知道你为了我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如果我早一点知道,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
我不敢置信,“你们...没有复婚?”
“真的没有!”瑾贤指着他爸爸的墓碑起誓,“我韩瑾贤早就说过除了林锦云绝不会爱上别的女人,现在我和你在爸爸面前再起一次誓,今生今世除了林锦云绝不再娶,倘若我所说有假,便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我一把拉回他的手,感动的一塌糊涂,眼泪像决堤一样。
沉醉了片刻,我又问:“那...然然呢?”
瑾贤回答:“如果你不介意,我把然然接过来,我们一起生活,然然的病虽然很重,但那是心病,如果你能接受他,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他的心结不就打开了吗?”
“我当然接受他,只是他也想和自己的妈妈在一起,想让他过来生活恐怕很难,还有许梦,她肯定是不肯的。”
“这些我来摆平。”
瑾贤坚定的眼神仿佛告诉我一切都会如意的。
这时,我不得不说:“其实前几天,许梦来找过我,她的意思是让我离你远一点,她说你们过得很好。”
其实本来我以为他们复婚了,这件事我不想告诉瑾贤,怕他们吵架,但现在只能如实禀告。
果然,瑾贤的表情变得沉重,眼神里充满着排斥。
我突然又问:“你们真的没有复婚吗?许梦说的可真了。”
瑾贤毫不犹豫的说:“你如果不信,现在我可以领你去民政局查一下。”
听他说的如此干脆,我便打消了疑虑,“我相信你。”
说完,他便拥我入怀,在我耳边呢喃,“其实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在吵架,为了孩子一直在忍,就想在孩子面前给他营造一个和谐的家庭氛围,可是没想到她居然一回来就找你的茬,我实在不想忍了,我要马上和她断开,一刻也等不了了。”
“瑾贤...”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竟产生了一丝慌乱,我好怕。
我怕这个美梦终有一天会被打破,我也怕那个女人还会做出我和瑾贤都无法想象的事情。
但有些事情来了就仿佛是命中注定。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