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老娘一把火烧了你们!”她说着,回帐篷找打火机去了。
“原来你还会说话。”夏九渊抬头看了一眼身后大树的树干,莫明的安下了心来。
“我们一直都有自己的语言,只是以前无法与人类沟通而已。”一个小老头从夏九渊的面前破士而出,和蔼可亲的样子倒是与夏九渊想象的差不多。小老头抖落了身上的泥土,走到了他的面前。
“小友,你快死了。”
“我知道。”他看着小老头,面上毫无波澜。
“老身我只是一棵无名的野树,也没什么特别的本事,就是活得久了点。我认识那地底深处的一个小花灵,它能救你,但它上来需要两个日月轮替,你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你说我身上有自然的气息可是因为这把长刀?”他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不奢求太多,不如和这小老头聊聊天。
“正是。”这把刀上有它们最熟悉的气息,若非自愿是不可能有这股气息的,这也证明这个人类非同一般。
“它是别人送给我的,我想拜托您替我还给那人。”
“哎,随缘吧。”小老头叹息着没再多说什么钻回了地里,而赤鸢试了不管多少次都打不着火,气的她将打火机给扔了出去,结果反被弹了回来砸在了自己头上,顿时气的破口大骂了好半天。
十月三日,凌晨三点夏正侯上楼打扫卫生时发现闻司南的房门是开着的,进去一看,人不见了!他先是高兴然后又慌了,这人不见了是醒了还是没醒啊?赶紧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结果铃声在房间中响起……
咔嚓咔嚓……昏昏欲睡的夏九渊是被枯叶踩碎的沙沙声给惊醒的,他寻着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来人,然后笑了。
看来自己,命不该绝。
他放心的睡了过去,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长刀,被一个人温柔的揽进了杯里。他少有的,彻底放松了下来……当他睡醒时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太阳刚刚升起,而他身上的伤已好了大半。
他被一个人抱着,小老头也在一旁眼神紧紧的盯着抱着他的人,他一动,那人就睁开了眼,他一抬头正好对上了那双碧绿色的眼眸。
“司南?”他觉得眼前人很熟悉,可又有些奇怪,像是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可自己又实实在在的记得他以前的样子,就这样迟疑了片刻才喊出他的名字。
“嗯。”
“你的头发,白了。”闻司南此刻的外貌发生了变化,长高了一些,发色雪白雪白的,瞳色也变了。
“醒早了的后遗症,不用源灵就会恢复正常。”从五级到十级的跨度如同水洼变大海,他估错了沉睡的时间,但他也知道夏九渊等不了,他本能的感觉到了这件事不对劲,只能提前苏醒。
还好,他赌赢了,若输了,他就算是间接害死了一个人,是他明知有问题还让夏九渊来的。
“现在该怎么做?”夏九渊站了起来,向坐在地上的人伸出了手。
“清理门户。”闻同南回握住了他的手,两人同时戴上面具走了出去。
“首领……”赤鸢还不死心的蹲守在这里,她每天早上七点都会掐着时间出来看看渊玖死没死,本来高高兴兴的认为他今天必死!心情美美的从帐篷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瓶雪花。
她策划的天衣无缝,一周之内都不会有人发现。可等她向古树方向看去时却见到了那面扑实无华,半枯半荣的面具上雕刻着她记忆深处的那朵灵花。这才是首领的面具,金银铜铁从来都不是真正的他……
“为什么……”她没有机会再说话了,她亲眼看到自己的无头身躯仰面倒底,血溅三尺。而那个人身上剑未上沾上半滴血!四级的自己被秒杀!
听到动静的赤狗纷纷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他们不知道执刃者首领的真实面目,还以为是白面斩杀了赤鸢,所以全都无所畏惧的冲向了两人,结果也都是去送菜的,被两人轻轻松松全部斩杀,只留下了一个活口。
“我认得你,当初绞杀赤炎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我放过了你,因为你的本相上没有血色,但现在……只有血色。”闻司南走到了那人面前,面上毫无波澜的看着那人。
那人的腿被挑断了,躺在地上,只能仰望着他。
“你是放过了我,但我就是天生坏种,改不了。”他也还记得这张面具……
“我给你取了名字,给你找了一户好人家……”可现在看来,他的决定,给那一家人带去了灭顶之灾。
“我杀了他们,还改了名字,我现在叫赤屠,不叫向阳。”他笑着,践踏着闻司南的善良。
“你原来可是被他们抓去做试验的你为什么……”
“我说了,我天生坏种,改不了。”
闻司南不语,抬起了手中的剑对准了他的心口却没刺下去,他犹豫了。不是不想杀了他,而是就让他这么死了,对不起那些被他杀死的人……不过赤屠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为他还想放过自己。
“你又在装什么伪善呢,你了解人类吗?看得懂人心吗?你不过是自许为神以自己的标准来审判人类摆了!世间生灵千千万万,你判的过来吗!执刃者,哈哈哈,笑死我了,揣着鸡毛当令箭的伪善者罢了,不过是那什么自然的走狗,哈哈哈……呃……”见闻司南迟迟不动手,夏九渊听不下去了一刀刺穿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在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任由他在那无声狂笑着吐血。
“司南,走了,回家。”他主动牵起闻司南的手,领着他离开了这片血腥之地。
“哥,那个失踪的人还没找到,风说他在你走过的地牢里。”夏九渊停了下来,转身看问了闻司南,他的神情没有变化,依旧有些呆,眼神却有些黯淡。
夏九渊看着他,心中不由的一疼,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
闻司南安静的,让他抱了一会儿。
“走吧,我带你去。”他再次觉得自己本就该来,来到这里,走了这一趟,而不是让闻司南独自一人经历这些。
回到废弃的钢厂,里面还残留着血渍和浓重的血腥味。两人走了很久,直到走到了最深处才看到一道生锈的铁门,推开之后里面的东西都已经被搬走了,地上全是杂乱无章的废纸,只剩下一张冰冷的铁床和上面躺着的一个支离破碎的人。
他的身上全是刀痕,光脸上就有十七道……夏九渊想要上前,却被闻司南拉住了。
“他也是我带大的孩子,理应由我来带他回家。”闻司南走到床边,将他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
他的躯体缺少了很多块骨骼与内脏,抱起来,很轻。当他们走出来时夏正候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他在房间中看到了纸条,知道闻司南来了这里。
而赤炎在H市的所有人都被夏九渊与闻司南杀了个干净,被蛊惑了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抓走该判死刑的判死刑,该判无期的判无期!一个都跑不了。
闻司南为他做出了一副永恒冰棺,将他带回了执刃者的总部……无名小山上的木屋。
他没有被葬下,而是被放到了一间木屋里,这里太冷清了,闻司南就在冰棺旁种下了花种,这花种是他偶然得到的,他也不知道会不会开出花。
他说,找齐了在下葬,完整的来,也因完整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