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破开夜幕,草原仿若被大自然轻柔唤醒,草叶上挂着晶莹露珠,在曙光轻抚下闪烁微光,似细碎珍珠。
苏禾起了个大早,想着昨日的纠葛,心乱如麻,便提议去河边寻份宁静,白鹤与明泽自是应允,三人便携着钓具、食材往河边走去。
那河宛如一条蜿蜒绸带,澄澈水流潺潺,水底圆润石子与摇曳水草清晰可见,小鱼小虾穿梭其间,偶有鳞片反光,恰似细碎星光。
河畔垂柳依依,细长柳枝垂落水面,随风轻拂,撩动圈圈涟漪。
白鹤率先选好位置,动作娴熟地支起钓竿,鱼饵挂好,抛竿入水,一气呵成,线条在空中划出利落弧线,而后他席地而坐,身姿挺拔,目光专注盯着水面浮漂,似将满心期许融入悠悠水波。
明泽看着白鹤利落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礼貌性的淡笑,可那攥紧的拳头和微微收紧的肩胛,泄露了他内心极力压抑的情绪。
他不紧不慢地踱步到不远处,看似从容淡定,实则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深思熟虑,沉稳地摆弄起钓具,挂饵、调整浮漂,举手投足间尽显娴熟,只是相较白鹤的明快,多了几分内敛持重。
待一切就绪,“噗通”一声轻响,钓竿入水,溅起的小小水花如同他波澜不惊表象下暗涌的情绪。
他双手抱胸,笔挺地立在那,深邃眼眸仿若洞悉一切,却唯独在看向白鹤时,闪过一丝复杂幽光,宛如守护领地的卫士,紧盯河面。
不多时,白鹤钓竿轻颤,他眼疾手快,迅速提竿,一尾活蹦乱跳的小鱼破水而出,阳光映照着鱼身鳞片,银光闪闪。
“小禾,看,有收获了。”
白鹤嘴角上扬,声音透着欣喜,边说边将鱼取下,放入水桶。
明泽瞥了一眼,神色未改,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只是握着钓竿的手指微微收紧,骨节泛白,暗暗发力,似在与水下鱼儿较劲,更似在和白鹤无声地较量。
没过多久,他那钓竿也剧烈晃动,他沉稳地站起身,手臂肌肉紧绷,用力一提,竟是条个头更大的鱼,鱼在空中扑腾挣扎,溅起串串水珠。
“哼,这河里的鱼倒也识趣。”
明泽看似云淡风轻地调侃着,眼角余光却扫向白鹤,那隐晦的示威之意,恰似草原夜空中转瞬即逝却灼目的流星。
“小禾,我这鱼可肥美,今晚有口福了。”
他朝苏禾喊道,声音醇厚沉稳,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
苏禾忙起身,跑到两人中间,看着水桶里鲜活鱼儿,眼睛弯成月牙:“都好厉害呀。”
既已有所获,白鹤便着手生火烤鱼,他捡来干燥树枝,熟练搭起简易烤架,放上清理好的鱼,刷油、撒盐、翻面,动作有条不紊,烟火缭绕间,鱼香渐渐弥漫。
明泽也不闲着,蹲下身子,以一种看似随意却暗藏章法的姿势摆弄烤鱼调料,宽厚手掌抓起一把把香料,均匀撒下,手法虽没白鹤那般细腻,却透着股粗粝豪爽,香料撒下,香气扑鼻,与白鹤那边不分伯仲。
鱼烤好了,表皮金黄酥脆,滋滋冒油,鱼肉白嫩。白鹤先撕下一块鱼肉,细心挑去鱼刺,递向苏禾,目光温柔:“小禾,尝尝,小心烫。”
苏禾刚欲伸手,明泽却拿着自己烤的鱼堵到苏禾嘴边,“吃我的,我的料足。”
苏禾面露窘迫,左顾右盼,犹豫一瞬,还是先咬了一口明泽递来的鱼,鱼肉鲜嫩多汁,香料味浓郁。
明泽嘴角刚扬起得意弧度,白鹤又将手中鱼肉往前送了送,“再尝尝这个,更原汁原味。”
苏禾只好又尝了白鹤的,鱼的本味在舌尖散开,清新爽口。
就这般,苏禾在两人中间,左吃一口,右吃一口,像只忙碌的小雀,只是每一口吞咽都伴着内心纠结,不知该多赞谁,生怕厚此薄彼。
吃着吃着,气氛又紧绷起来,白鹤嫌明泽莽撞,烤鱼调料盖过鱼鲜;明泽怼白鹤太矫情,烤个鱼还讲究过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渐高,目光对峙,似有火星四溅。
苏禾赶忙站起身,双手乱摆:“别吵啦,鱼都好吃,咱们好好享受这河边时光不好嘛。”
可两人仿若置若罔闻,争执愈演愈烈,白鹤起身逼近明泽,手指戳着对方肩膀:“你就会瞎显摆,啥都要抢风头。”
明泽缓缓站起身,比白鹤略高的身形此刻更显压迫感,他垂眸看着白鹤,目光冰冷深沉,带着压抑许久的愤懑,冷冷开口:“你少在这假惺惺,装什么体贴,别以为做点表面功夫就能怎样。”
苏禾急得眼眶泛红,跺跺脚:“你们再这样,我可就走了!”
这话似一道紧箍咒,两人瞬间僵住,对视一眼,又都悻悻然低下头。
风拂过河岸,柳枝轻舞,似在安抚这场莫名硝烟。
三人重归沉默,唯有河水依旧流淌,不知能否带走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苏禾望着波光粼粼河面,满心期许着往后日子能寻得平衡,解开这三人之间的情感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