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承大笑出声,那笑声中充满了毁天灭地的狠戾怒气,吓得林蕊蕊微微一颤。很快,她的鬓发被淋漓的香汗浸湿,散乱地贴在面颊上,更增添了几分楚楚动人之态。
陆景承将失神的娇人儿放下来,用他的外袍将她紧紧裹住,接着打横抱起,大步走出了仙居殿。临走前,他还不忘用得胜的挑衅眼神瞥一眼慕宁初。
然而,陆景承走后不久,站在不远处候着的掌事姑姑便带着人走进了仙居殿。一进殿,掌事姑姑就看到慕宁初满面颓唐地伏跪在殿中。分立两侧的重甲侍卫们沉默不语,似乎在等待着他跪死在这里。
为首的侍卫见来人身着五品尚宫服制,气度不凡,不敢怠慢,拱手问道:“尊驾是?”
“慈宁殿掌事,太后贴身大宫女,舜华。”
侍卫忙作一揖,又问:“姑姑来此,有何贵干?”
舜华姑姑不答反问:“慕宁初所犯何罪?”
“秽乱内宫。”
姑姑冷冷地笑了一声:“慕宁初是陛下的人,陛下愿意宠幸谁,是陛下的自由。怎的,侍候陛下的人反倒有罪过了?”
侍卫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舜华沉声令道:“给他松绑。”
侍卫们面面相觑,终是给慕宁初松了绑。解去束缚后,慕宁初愣怔了好一会儿,才迟滞地起身。不过一下午的时间,那个曾经霁月清风的晏晏君子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澄澈清隽的眼眸上像是罩了一层厚厚的白翳,麻木而颓败。
“咳、咳、咳……”林蕊蕊费力地掀开眼皮,发现自己躺在甘露殿的暖帐中。陆景承如同一座雕塑般坐在床前,静静地盯着她。他见她醒转过来,脸上顿时露出劫后余生般的惊喜之色。
“对不起,蕊蕊,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磋磨你……”
眼前的玉人儿却扑进了他的怀里,身子微微颤抖着,止不住地啜泣着。陆景承愣在原地,大掌踌躇着摩挲她的后脑勺,给予她温柔的安抚。
林蕊蕊推开陆景承,低着头,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
“我睡了多久?”
陆景承感受到怀中人儿的推拒,心中有些失落,往后撤了撤。
“蕊蕊昨晚发烧了,睡了一整天。”
林蕊蕊淡淡地应着。两人一时无话。
林蕊蕊掀开衾被,试图坐起身来,却一声痛呼,又跌回了床上。陆景承急忙去扶她。
“蕊蕊还有哪不舒服吗?”
林蕊蕊耳根腾地热烫起来,嗫嚅着朱唇不知该如何开口。半晌,她凶巴巴地冲陆景承吼道:“腰疼、肚子疼、那儿也疼!”语气虽然凶恶,但音量却很高。可惜她说这话时几乎闭着眼睛,撇过头不敢看他的反应。陆景承见她涨红了小脸的羞恼模样,抿唇忍着窃笑。
他将手伸进锦衾之中,覆上她的后腰和下腹,轻轻地揉着。
“那我帮蕊蕊揉一揉。”他的声音极温柔,低沉喑哑的颗粒感闷在喉间缓缓地磨。
林蕊蕊发现,他喉结处有颗小痣,他说话间,那颗小痣就随着喉结上下滚动着,让人有种想去触碰的冲动。相识快十年了,她还从未注意到过他此处有痣。
林蕊蕊想了想,过去的十年里,他一直是那个护卫她的人。她将他当做一把剑,却很少注意过他的肌理、他的气息、他的血肉,即使是在交颈缠绵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