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外此起彼伏的放炮声努力的往屋里挤着,要不是窗子的隔音效果还好,此刻怕是已经震耳欲聋了。
季白似乎并不急着去开门,他先是把医药箱放在茶几下,然后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服,那双早已失去了神采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过了一会儿后,门铃声再次响起,季白这才慢吞吞的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而画皮,则是一个闪身到门边,悄无声息的藏在那里,准备在外面的人发动攻击的第一时间出手。
“咯噔”门应声打开,季白微微眯起眼睛,这才看见来人,是钟离白目!这段时间事情比较多,季白差点就把他给忘了。
画皮从门边绕到季白的另一侧,靠在他身上冷冷的问钟离白目:“你来这做什么?”
“杨青和季夫人好不容易都不在,我下来看看白爷有何吩咐”说着钟离白目也不管季白同意不同意,就侧身进了屋。
他一边环视着屋子的陈设,一边故作随意的问:“白爷您这是受伤了吗?这脸色看着很不好啊。”
“就算他受了伤,你觉得你就有机可乘了吗?”画皮冷笑。
钟离白目听后竟一脸惊慌,好像是生怕季白信了画皮的话似得,说:“这是哪里的话?在下现在和白爷可是一条船上的,何来什么有机可乘?”
“你如果真这么想最好,如果还有什么别的心思…哼”说着画皮一个闪身到了钟离白目身前,双目之间杀意尽显,冷声冷气的说:“我丑话说在前头,钟离少爷最好别瞎动什么鬼心思,省的最后把自己给玩坏了!”
其实这样的画皮确实挺吓人的,它毕竟是活了几千年,而且双手沾满了鲜血的魔,力量也深不可测,它要是真想杀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别说钟离白目了,怕是力量在鼎盛时期的季白在它那,都不一定能讨着多少好,所以说如果这钟离少爷面对此时此刻的画皮一点都不怕,那肯定是假话。
不过钟离白目好歹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就算是心里怕了,也不会表现在脸上,他只是往后退了一步,和画皮拉开一点距离,然后才谦和有礼的说:
“男女授受不亲,不过姑娘的话,在下记下了。”
说罢,钟离白目就离开了。
画皮站在门边侧耳听了老半天,在确定他已经走远后,才回到季白身边坐下,问道:
“那家伙不简单啊,你说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难不成就是下来转一圈?不可能吧!”
“当然不可能”
季白笑了笑,弯下腰把茶几下的医药箱拎出来,并没有再说话,或许画皮没有注意,但他却看的清楚,从钟离白目进屋后说的第一句话开始,他的目光就总是会有意无意的看着医药箱。
其实画皮刚才说的没有错,几乎是再明显不过了,钟离白目这次来,就是为了确定季白是不是真受了什么重伤?。
大概是策反他那天,季白没有出手让他起了疑心,而且钟离白目之前就不知从哪里得知,季白的力量大大减弱了。
可是有一点季白想不透,钟离白目就算知道了这些有什么用?难不成还真派人来刺杀不成?这对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吧!
见季白一副思考问题的样子,画皮并没有打扰,只是轻手轻脚的帮他药和包扎,等季白回过神来的时候,画皮已经做好了一切。
季白有些无奈的看着画皮,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画皮看他这样,把手支在下巴上,像正值花季的少女那样笑着说:
“你对我没有防备之心,我真的很开心。”
“就算我有,有用吗?托你老板的福,我现在已经没多少力量了,就连钟离白目都能轻而易举的杀了我,更何况是你。”说完季白就进了卧室,画皮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卧室里并没有开灯,季白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外面似乎很热闹,炮声从刚才就一直没停过。
其实对于画皮,季白从一开始就没把她当成敌人,后来又被她救了不止一次,季白更是把她当成了朋友,但是有些事情,他却不得不伤害她。
比如刚才,他无非就是想通过她得到暂时的庇护罢了,如果不是凭借着画皮和季桡那非同一般的关系,季白知道自己怕是更会如履薄冰,可他怎么也想不通,季桡和画皮,究竟是什么关系?
乔家老宅。
此时已过午夜十二点,整个宅子都安静的很,但这并不代表人们都睡了,反之,现在整个乔家的人除了老太太乔兰芝和乔洛阳一家外,所有人都没有睡,都在找季宝。
顾萧潇难得的阴沉着脸,她看了眼阴阳狸,果然,它也在摇头,表示并没有嗅到季宝的气味。
有些话确实不该让旁人听见,于是,顾萧潇等人跟着郝羽和乔云奇来到二人的房间。
一关上门,顾萧潇就率先暴怒道:“季桡呢!我要见他!”
“二潇你冷静点,季宝的事也不一定就是他做的”郝羽好心提醒。
“怎么可能不是他做的!”顾萧潇气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有他在宅子里,还有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带走?肯定是有了他的授意,才有人敢这么做!”
郝羽:“可是他这么做为了什么?如果是威胁你,他不是也没和你联系嘛。”
“他那人向来老奸巨猾!谁知道他又打了什么主意!走!带我去找他!”说着顾萧潇一把拽过郝羽的手就要往外走。
郝羽一把甩开顾萧潇的手,抓着她的双肩用力的摇晃,试图让她恢复理智:
“二潇你别冲动!万一真不是他做的呢?要是惹他生气了,在场的谁能打过他?你能不能理智一点,不要自找麻烦!不是只有你担心季宝!我们都很担心啊!”
或许真的是听进去了郝羽的话,顾萧潇终于安静了下来,她叹了口气,走到窗边看着昏暗的外面。
“季宝…到底会在哪里?”顾萧潇似是自问,又好像是在问身后的几人。
她终于体会到了那些和孩子走失后,其父母的感受了,除了焦急外,其实更多的是无助,这大千世界要找一个人太难了,就单单是一个Y市,也是在大海捞针啊!
如果是被人刻意藏起来,那希望就更是渺茫了。